的墙,和这四四方方的院子竟然困了她这么久,是的,桂花开了……那夜祠堂的火盆吞没了染血的月白衫。
我跪在青砖地上数着戒尺数,听见父亲对管家说:“把七娘脚链换成精钢的,省得她厮混。”
五更天我瘸着腿去送药膏,却见她正对月光展开张皱巴巴的纸。
跳动的烛火里,我认出那是《申报》战事版的残页——两个月前我发表的《沪上女工实录》正被她用朱笔圈出‘平等’二字。
她转头望来的瞬间,我们同时开口:“教我开枪吧。”
“跟我去巴黎。”
铜壶滴漏声里,撕碎的宣纸蝴蝶般落进火盆。
我握住她缠着纱布的手,在灰烬里写下‘明天’。
她腕间的钢链突然发出脆响,我们这才发现锁头早已被铁锈蚀空。
3 战火中的约定我趴在战壕里填写遗书时,钢笔水混着冰碴子冻在指缝间。
远处燃烧的教堂尖顶像极了那年林家祠堂的火盆,把七娘的背影熔成一道金边。
1931年9月18日奉天的风裹着火药味灌进窗棂时,我正给七娘讲解《资本论》。
她忽然按住我翻书的手,翡翠断镯硌得人发疼:“静笙,你听——”整座宅院在震颤,青花瓷瓶簌簌落进锦被。
我们撞开西厢房的门,正看见东北方向的夜空被映成血红色。
管家提着灯笼冲过来,火光里他的脸扭曲如恶鬼:“七姨太敢私开收音机!”
七娘被拖走时,怀里的《世界地理图册》散落满地。
我捡起染血的东三省地图,发现她竟用绣线标出了中东铁路的走向。
老爷的皮鞭抽裂窗纸时,收音机里传来刺耳的杂音:“关东军突袭北大营...大小姐!”
七娘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尖叫。
我回头看见她咬住管家手腕,精钢脚链在青砖上擦出火星。
她朝我嘶喊的口型分明是——快走!
<我抱着相机翻出后墙时,黄浦江的风送来报童的哭喊:“东三省沦陷!”
外滩钟楼轰然作响,震得橱窗里《良友》画报上的旗袍美人裂成碎片。
1931年9月20日七娘被罚跪祠堂的第三夜,我撬开铜锁偷偷给了一碗糖水。
她膝头浸着血渍,却把油纸包塞进我怀里——褪色的《妇女杂志》里夹着张地契。
“这是林家在奉天的棉纺厂。”
她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