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28日,星期四,距离他转学刚好28天。
校服口袋里的《转学生守则》只剩残页,第三条“不要相信戴银色面具的人”被烧出焦洞,背面的“他们在钟摆里”变成了“我们打破了齿轮”。
张高飞摸向手腕,那里还留着齿轮印记,却不再发烫。
“你终于醒了。”
李雪站在床边,曾经的齿轮发卡变成了普通的银色蝴蝶,唯有边缘还残留着齿轮的锯齿,“周校长昨晚突发疾病,辞职信放在办公桌上,说要调查1995年的坠楼案。”
她递来最新的校刊,头条新闻是:“七中重启陈默坠楼案调查,校钟楼发现青铜齿轮文物”。
张高飞注意到,校刊照片里的齿轮缺口处,嵌着半片银杏叶,叶脉走向与他掌心的印记完全吻合。
“王浩呢?”
张高飞突然想起那个总在画钟楼的男生。
李雪望向窗外的操场,那里有群学生围在旧井旁,王浩正在给新生讲解井壁的刻痕,他的左眼下方,齿轮状的胎记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道浅淡的疤痕,像道愈合的时间裂缝。
下午的数学课,新来的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全新的几何公式。
张高飞望着窗外的钟楼,发现楼顶的钟摆终于顺时针摆动,阳光穿过齿轮状的窗格,在课桌上投下十二道光束,每道光束里都浮动着细小的玻璃碎片,像封在时光里的星子。
当他路过走廊尽头的储物间时,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门缝里露出半截银色狐狸面具,校服袖口的暗红颜料在阴影中格外刺眼。
张高飞伸手触碰,面具突然化作光点消散,唯有一张纸条飘落在地:“九月二十七日后的第一个雨天,井里的齿轮会重新转动——”字迹是新鲜的血红色,与《转学生守则》上的如出一辙。
张高飞望向操场,发现晨雾中,那个戴狐狸面具的男生正站在旧井旁,校服袖口的暗红颜料滴落在地,形成的图案,正是钟楼齿轮的形状。
他忽然想起陈默周记的最后一句:“当铁锈味的风穿过齿轮,记得抬头看钟摆——”此刻的风里,那股熟悉的金属腥气正在淡去,却又带着新的铁锈味,像时间愈合时留下的疤痕,永远提醒着:有些循环看似打破,却在更深的齿轮纹路里,等着下一个能闻到时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