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都要来指责朕!”
“我只是想每日在他身边待一个时辰,这都得问过你们吗?!”
我重重坐回去,闭上眼睛:“退下。”
兄长走的时候,忽然开口:“阿穗。”
“还记得当年在鄜州,圆尘大师的谶言吗?”
一个是朝中的中流砥柱,肱骨之臣。
一个是开创太平盛世的天下明君。
一个是有违天道,死后受尽轮回之苦的短寿之人。
死后……受尽轮回之苦。
短寿之人……是应拭雪。
一定还有事我不知道。
比如,应拭雪为何要救下我。
接下来的我不再颓靡,日理万机。
政务不荒废,冰棺的事他们也无话可说。
一晃两年过去。
云游的圆尘大师终于回到广觉寺。
我当即启程。
暮时,寺庙渺渺钟声。
我拾阶而上,瞥见院中香炉燃香未断,小和尚挥着扫帚,当我是寻常香客。
周遭萦绕着诵经声,肃穆庄严。
我双手合十,小心翼翼地跨进正殿。
此时夕阳渐落,殿内昏暗,唯有供台上的两根香烛稍有光亮,映在佛像的面容上忽明忽暗。
圆尘大师道声:“阿弥陀佛。”
“大师,朕为应拭雪而来。”
圆尘缓缓摇头:“前世因,今生果,陛下,你们的缘分已尽,他已入轮回之苦去了。”
我抬头看向佛祖,语气颤抖:“前世何因才会换来今生苦果。”
圆尘低眉善目,诵起经来。
“陛下,亲自去看吧。”
寺门悄无声息地关上。
眼皮上仿佛压了很重的石头。
眼前忽然变成无边无际的白。
周遭清晰可闻,我茫然地站在原地。
不知该往哪儿走。
从邱家到在长安登帝,我走过许多不好走的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我提心吊胆,算计猜测,双手沾过血,也险些丧过命,至亲至爱皆离我而去。
“侯爷,我会骑马,也知道方向。”
耳边回想起应拭雪的笑声:“好。”
那笑声里掺杂着诸多情绪。
有欣慰,有骄傲,有怜爱,也有无措。
鼻尖微凉,我伸手去摸,是一片雪花。
抬起头,无数雪花缓缓飘落。
身侧掠过无数幻影,如镜花水月仓皇而过。
一个一个地展现在我眼前。
我看见李清歌与陈哀帝巡游,她紧紧牵着的却是身侧宫女的手。
看见董素满手沾血,决绝的自城楼一跃而下。
看见兄长蜷缩手指,望着眼前磕磕绊绊的字迹微微出神。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