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说昨晚她送女儿去借住,说去医院看老人,但医院根本没这回事。
她的手机今早定位在重柴厂宿舍区,信号凌晨一点后消失。”
周明远的手指顿在证物袋上——袋子里装着从张春梅面馆捡到的恐吓信,打印体的油墨里掺着极细的炭灰,和七年前那场烧死17人的棚户区火灾现场残留物成分相同。
他忽然想起档案里的记录:火灾责任认定书上,王建军作为拆迁办主任,曾签字确认“电路老化引发火灾”,但现场勘查显示,起火点有汽油燃烧的痕迹。
“去重柴厂。”
他扯下白手套,警服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老街的晨雾里,修鞋摊的李大爷正朝着警戒线张望,怀里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那是七年前火灾中唯一幸存的物件,里面装着他儿子的骨灰。
重柴厂宿舍区的铁门虚掩着,铁锈在晨露里泛着腥气。
周明远踩着碎玻璃走进楼内,墙面上“安全生产”的标语褪成灰白色,三楼拐角处,干涸的血迹在水泥地上蜿蜒成不规则的形状,显然是被人匆忙擦拭过。
手机突然震动,技术科发来消息:王建军的通话记录显示,昨晚九点他曾拨打过一个匿名号码,通话时长17秒。
周明远皱眉看着短信,裤脚突然被什么勾住——床底露出半截女士皮鞋,鞋跟处沾着与现场泥脚印相同的煤渣土壤。
“队长!”
小李在楼下大喊,“宿舍楼后巷发现拖拽痕迹,通向排污管道!”
周明远转身时,余光扫过墙面的裂缝。
那里贴着半张泛黄的照片,边角被火燎过,隐约能看见2011年火灾后的废墟场景。
照片里,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正蹲在瓦砾堆前,手里攥着什么发亮的东西——那是枚拆迁补偿协议的红色公章。
暮色降临,朵朵趴在刘阿姨家的窗台上数星星。
楼下传来警车的鸣笛,她突然想起傍晚在面馆看见的草帽男人:他站在街对面的梧桐树下,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提着个黑色塑料袋。
当妈妈拆开纸袋时,男人转身的瞬间,袋子里露出一角红色——和爸爸火化时穿的那件衬衫颜色一样。
小女孩揉了揉眼睛,忽然看见巷口闪过道熟悉的身影。
蓝色工装裤,裤脚沾着泥点,草帽边缘露出的白发在路灯下泛着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