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红绳迷局(上)水晶吊灯在穹顶投下细碎光斑,我捏紧手中的香槟杯,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裙摆烫出深浅不一的圆点——这是我第七次站在林公馆的鎏金大厅里,颈侧的朱砂痣像块烧红的炭,将前世被齿轮绞碎的痛感,一寸寸烙进骨髓。
“砚秋,该给姐姐敬酒了。”
父亲的声音从雕花屏风后传来,尾音带着金属齿轮般的生硬。
我抬眼望去,穿香奈儿高定的顾明薇正倚在旋转楼梯中段,螺旋状的水晶灯柱在她发间切割出菱形光斑,耳坠上的红宝石随着呼吸轻颤,映得颈侧朱砂痣像滴凝固的血。
这是她第七次用这样的笑容望向我。
第一次轮回时,我曾以为那是久别重逢的温柔,直到三小时后,她在蓝厅尖叫着拽下我腕上的翡翠镯子——那本是母亲留给我的成年礼物,却在她掌心化作齑粉,露出底下机械转动的齿轮纹路。
而此刻,我的裙摆下还藏着第三次轮回时,被银制镜架割伤的疤痕,每当靠近顾明薇,那道疤就会发出细微的齿轮摩擦声。
“好的,爸爸。”
我垂眸掩饰眼底翻涌的恨意,指尖触到杯壁上凹凸的齿轮浮雕——林公馆所有餐具都刻着这种图案,前世第五次轮回时,我曾用银叉刮下过表层镀银,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小字:“赤绳锁枢轴,七转定替身”。
脚步声从二楼佣人通道传来,穿燕尾服的周管家捧着银盘经过,盘底反光里,我颈侧的朱砂痣诡异地移到了右边。
呼吸一滞,我猛地转身,瓷制甜点盘与女仆陈绣娘的银盘相撞,马卡龙滚落地面,在她弯腰捡拾时,发梢垂落间闪过耳后狰狞的刀疤——第三次轮回,我正是在洗衣房被镜中替身用碎镜割开左颈,而此刻陈绣娘的刀疤,正位于右耳后方。
午夜钟声响起前,我站在卧室落地窗前,盯着梳妆台上的七支红玫瑰。
按照公馆铁律,它们必须朝东盛放,可窗外的月亮明明挂在正西,将花影拉长在墙纸的齿轮纹路上,形成十二道指向不同方位的阴影。
指尖抚过床头柜上的铜钟,齿轮转动声突然变调,恍惚间,顾明薇的声音从钟摆间隙渗出:“十二点后别碰红绳哦,砚秋妹妹。”
那是我第一次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