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疑惑,为什么他不吃鸡腿。
凌渊的胃里烧着火,喉咙里却像塞了块冰。
他想冷笑,想骂她,想问她是不是在戏弄他……可最终,他只是低下头,攥紧了拳头。
“……没有鸡腿。”
他已然没有一丝情绪。
萧雪晗更困惑了:“怎么会没有呢?
御膳房每天都有的呀。”
凌渊不说话了。
他忽然意识到,他和她之间隔着的,不止是这堵宫墙。
是天渊之别。
眼前及笄之年的萧雪晗,与当年那个雪夜中的小女孩重叠在一起——永远这般天真又残忍,永远用施舍般的目光俯视众生。
而凌渊,早已不是那个蜷缩在雪地里等死的羸弱少年。
终有一日,他要这轮明月坠入掌心,要这株雪莲染上尘泥。
让金枝玉叶的小公主也尝尝,何为求而不得的滋味。
只不过不是现在。
他垂眸掩去眼中锋芒,再抬眼时已是一派温润如玉的模样,还是那个端方持重的太傅大人。
宫门落钥前,凌渊照例护送小公主回寝殿。
这日萧雪晗步履格外迟缓,锦缎绣鞋不时踢起几粒碎石。
行至梅林,她忽地驻足,指尖点向枝头:“太傅快看,青梅已结子了呢。”
凌渊目光却凝在她仰首时露出的那粒浅褐色小痣上。
“明日臣备竹竿来采。”
他声音平静,“只是宫规……”话音未落,绣鞋已碾上他的皂靴。
“抱我上去。”
小公主蛮横地命令。
掌心触及那截纤腰时,佩兰香混着少女体温扑面而来。
她折下青枝俯身递来,鬓边碎发扫过他脸颊:“给太傅酿酒的。”
那抹笑靥似沾了晨露的玫瑰悄然绽放,令人目眩神迷。
凌渊握着那枝青梅,直到掌心被叶梗硌出血痕。
当夜他对着烛火看了许久,终将青果封入釉色瓷坛,连同某些见不得光的痴念一起。
翌日午后,太学殿内寂然无声,唯有书页窸窣。
凌渊执笔批阅着公主的策论,批注字字如刃。
忽闻书案对面传来“咚”的一声轻响——萧雪晗竟枕着《盐铁论》沉沉睡去。
凌渊搁下狼毫,视线落在她微仰的脸上。
日光太盛,照得她肌肤如玉,唇色如樱,连呼吸时微微起伏的胸口都镀了一层柔光。
白日酣睡,毫无防备,甚至……连唇角还沾着一点方才吃过的蜜饯糖渍。
过于放肆了。
他的眸色变暗,指尖轻轻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