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气里浮动。
皇帝萧景琰坐在紫檀木案后,手中朱笔悬在一份奏折上,迟迟未落。
北疆军报,镇北将军秦岳请求增调粮草,以防蛮族趁春荒南下劫掠。
这本是寻常军务,可奏折末尾却多了一行小字:“近日军中传言,先帝密旨仍在,恐有人借机生乱。”
萧景琰眸色微沉,朱笔在折子上轻轻一点,殷红的朱砂晕开,如一滴血。
“陈德全。”
他嗓音低沉。
胎记太监立刻躬身趋前:“奴才在。”
“传宁才人过来,朕要问话。”
寒香阁宁婉清正在窗前绣一幅《寒梅傲雪图》,春桃匆匆进来,低声道:“才人,皇上传召。”
她指尖一顿,银针刺破绢面,一滴血珠沁入雪色丝线,晕开淡淡的红。
“知道了。”
她缓缓收针,将绣绷反扣在案上。
绣绷之下,是一张北疆舆图,边角处用细如发丝的银线绣出了几条隐秘的山道。
那是她这几月从各方线索拼凑出的行军捷径。
她抬手抚了抚发髻,铜镜中的女子眉眼温婉,可眼底却藏着一抹极淡的锐意。
“春桃,取那盒沉水香来。”
御书房内。
宁婉清跪在御案前,低眉顺目。
萧景琰并未让她起身,只是将那份北疆军报推到她面前。
“才人通晓诗书,可曾听过‘先帝密旨’一说?”
她睫毛微颤,抬眸时已是一副茫然神色:“臣妾愚钝,只知先帝遗诏已昭告天下,何来密旨?”
皇帝盯着她,忽而轻笑一声,指尖在案上轻叩。
“朕听闻,宁通判当年曾在刑部任职,专查密案。”
宁婉清心跳微滞,面上却不动声色:“家父确曾任职刑部,但不过是寻常文书,不敢妄议朝政。”
萧景琰不置可否,伸手从案旁取出一卷画轴,缓缓展开…竟是她的《寒梅图》。
“你这幅画,朕一直留着。”
他语气淡淡,手指抚过画上题诗,“雪虐风饕愈凛然……宁才人,这诗里的傲骨,可还在?”
宁婉清垂眸,声音轻而稳:“臣妾入宫以来,只知侍奉君上,不敢有半分傲气。”
皇帝忽然倾身,龙涎香的气息逼近,她甚至能看清他眼底的审视。
“是吗?”
他低笑,“那朕问你,若有人借先帝之名谋逆,该当如何?”
她指尖微蜷,缓缓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