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三千,砖上必须刻‘皇帝万岁’,这样,百姓便知道,丞相的忠心,都在砖纹里。”
李斯抬头,眼中闪过绝望:“郎中令,你这是要逼反天下!”
我忽然蹲下身,指尖划过他苍老的面容:“丞相忘了焚书那年?
扶苏公子在东宫踹翻张超,您可是第一个劝陛下严惩的,如今轮到您,怎就受不了了?”
殿外传来更鼓,胡亥打了个哈欠:“师傅看着办吧,朕乏了。”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对李斯笑了:“丞相可知,蒙恬临终前,托人给王离带了句话?”
李斯皱眉:“什么话?”
“他说,‘赵高一介赵虏,却让大秦的律法,成了他杀人的刀。
’”我站起身,袖中玉笏轻轻磕在他肩甲上,“丞相,您和我,本就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蚂蚱若想活,就得一起蹦跶。”
6“诸位大人,且看此马。”
我抚着梅花鹿的角,金丝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胡亥斜倚龙椅,脚尖不耐烦地敲着御案:“师傅又在弄什么玄虚?
这分明是鹿。”
“陛下说笑了,”我转身向朝臣,目光扫过李斯发白的鬓角,“此乃千里马,日行千里,夜踏星辰,丞相以为呢?”
鹿马之辨不是闹剧,是测试,测试哪些人的膝盖还没学会向我赵高弯曲,哪些人的舌头还没学会说我赵高想说的话。
李斯的喉结滚动是最后的倔强,王离的按剑是蒙氏余党的反扑。
而我要让他们知道,在这咸阳宫里,赵高的话就是秦王的话,赵高的眼就是皇帝的眼。
李斯的喉结滚动,朝服下的手指绞成拳:“郎中令说笑了,鹿马之别,一目了然。”
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我看见王离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丞相是说,陛下眼拙?”
我忽然提高声音,鹿受惊般甩头,金箔簌簌掉落,“当年陛下在邯郸城,连赵军的弩箭都能看清,如今辨不得马鹿?”
胡亥的脸色骤变:“李斯!
你竟敢质疑朕?”
李斯扑通跪下,额头磕在青砖上:“陛下明鉴,老臣只是……只是念着扶苏公子的仁厚?”
我接过话头,从袖中抽出竹简。
“有人举报,丞相近日常与蒙氏旧部往来,”竹简摔在李斯脚边,“上面还有王离将军的印泥。”
王离猛地抬头:“赵高!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