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亮,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
六号房的女人退后了一小步。
“我们……是不是记错了?”
她声音发干,“她刚才下楼了吗?”
“我看到她一直在。”
三号房男人说。
“我也是。”
七号房男人道。
“我也。”
另一人说。
楼上的她朝他们看了一眼,嘴唇张开,像是要说什么,又没有出声。
然后她下楼了。
和刚才一样的鞋声,一样的节奏,一样的风衣褶边,只是脚步像更稳了一些。
她走到中段,和“她”对视时没有回避——她只是走过自己。
站在楼下的“她”,动了一下脚尖,像是不愿退,也没有迎上前。
她就那么让“她”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像两条线并排前行,却不会相交。
零点零九。
两人都站在柜台前。
“你们现在看到的是两个我,对吧?”
她问。
没人说话。
“那谁是我?”
没有人能答。
六号房女人握紧了手:“也许我们眼睛出了问题。
也许这是我们太累了。”
“你愿意这样解释吗?”
五号房女人反问,“如果是你自己对自己说这句话,你信吗?”
六号房女人没有回答。
三号房男人忽然问:“你记得纸条吗?”
“哪张?”
“最早的那张,你说上面没字,但有折痕。”
“我记得。”
“你还记得在哪儿看到它?”
“地上。”
“它的方向朝哪?”
“……我没注意。”
“你注意了,只是现在你不确定自己说的会不会和‘另一个你’矛盾。”
她笑了一下。
“你在故意制造怀疑。”
“我在检查事实。”
零点十一。
站在台阶上的“她”忽然开口:“我没有拿钥匙。”
“我也没有。”
站在柜台后的“她”说。
两人声音一样,节奏一样,停顿的间隙都对齐了。
七号房的男人揉了揉太阳穴:“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这个柜台。”
“离开能解决什么?”
“至少我能转个身,不用面对两个‘她’。”
“如果再多一个人出来呢?”
他们都沉默了。
这时,楼上传来一声门响。
是另一扇门。
不是五号房。
也不是三号。
是四号房。
那扇一直挂着钥匙的房门,此刻发出一声“咔哒”。
没人动。
走廊的光照向门缝,一只影子投了下来。
不是人影,是一道缝投射出来的形状,像什么在里面转动了一下,再贴回门后。
零点十二。
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