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
红衣烈烈,策马而动,林风带着吹落的花瓣落在我脸上,有点发痒,我抬手去摸,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如若这一别即是永别,请上天保佑他,此生顺遂无虞,岁岁安康。
路过虞州时,我见到了裴行之,以往咋咋呼呼的他仿若变了一个人。
“你不用对我心生愧疚,是阿爹阿娘有错在先,裴大人只不过恪守职责。”
“我应该早与你说清楚,对不住。”
他听我如此说,面色才微微好转。
云氏夫妇确实叛国泄密,最早发现的此事是刺史裴大人,由于涉及朝事,也不知其涉足规模,又恐是康王旧党,兹事体大,向来谨慎的裴刺史向上呈递密信一封。
而这封信正是落入沈宴手中,而沈宴救下我那日,正是他来虞州私下探访此事。
而后面的那些事情,自然是裴大人和沈宴的手笔了,裴行之第一次乖乖顺从他父亲的旨意就是骗我出府中,上演一场“好戏”,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来龙去脉我皆了然于心。
“裴大人是好官,我在虞州这么多年,都看在眼里,他是百姓之福,是社稷之幸。”
“此后,作何打算?”
裴行之听我这番话,悻然一笑。
“不知道,天大地大,哪儿都行,也许还会去北凉看看呢!”
我笑着说“那...我们还会再见吗?”
“有缘自会相见。”
我狡黠一笑,他看出我的用意,也露出灿烂笑容。
07、又一年春风吹,燕子飞。
我到处走走歇歇,最后落脚于一座不知名的山上,山中有个尼姑庵,名寂照庵,庵中树木掩映,四季如春。
我深知自己血脉罪孽深重,在此地日日抄经念佛、燃灯长跪、为那些无辜丧命之人祈冥福,愿他们早日往生极乐,度化安息。
师父却说:罪孽如露亦如电、应观无常勿自缚。
山中没有四季,一如上山时天气,我朝着山下走去,远看一抹白色立于翠绿之中。
我径直朝前走去,那人轻袍缓带,眉眼含笑,一如往昔那个曾在树下等我的男孩。
我看着那朝思暮想的脸庞,笑着说:“可惜的是威远将军夫妇未曾有过一儿半女。”
骤然吹起一阵山风,曾经过往的岁月、爱恨交织、随着庵中檐角的铜铃声一起随风飘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