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
当锣鼓响起,夏云走到台上时,便见孙大帅正坐在前台正中的那个位置。
夏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唱腔掩盖了引线火焰的丝丝声。
当最后一折《惊梦》唱到‘则为你如花美眷’时,戏楼起了大火。
火是从孙大帅座位下燃起的,瞬间他便成了一个火人。
夏云没逃,依旧在浓烟里唱着戏。
恍惚间看见齐唤山从火光中走来,仍是初见时藏青大氅的模样。
他笑着去够那人伸来的手,腕间翡翠珠子散落满地。
戏台轰然倒塌时,有山风卷着野杜鹃花瓣扑进火场。
看客们惊慌逃窜,无人听见瓦砾堆里传来的马蹄声。
齐唤山单臂抱起昏迷的人,在亲信掩护下冲进夜色。
孙大帅被下属及时救出,只是受了些烧伤。
原本他以为夏云只是不愿委身男子,而放火自焚,可在他亲眼见到应该已死的齐唤山救出夏云后,用被烟火呛哑的嗓子嘶哑着让身边的卫兵杀了他们。
夏云怀中的翡翠簪子上雕刻的并蒂莲贴着他心口的新伤。
马蹄声裹挟着泥土的腥气,震得夏云呛出血沫。
齐唤山的大氅裹着他,血腥气混着熟悉的松烟味往肺里钻。
他睁不开眼,却能感觉那人胸腔震动。
“不许睡,睁开看看,到了前头渡口就有到南洋的船。”
齐唤山焦急的唤着他。
枪声追着江水扑来,船工砍断缆绳的刹那,夏云攥紧了齐唤山衣襟。
衣襟上的扣子硌着掌心,他想起那日城楼下的尸体……原来齐唤山没死……“骗我……”他咳着扯开对方衣领,那道贯穿肩膀的疤痕泛着新肉的红,“你骗我……”齐唤山捉住他的手按在心口,掌下心跳如擂鼓,“山寨密道连着山腹温泉,夏老板当我舍得真当鬼?
老子早与革命党通了消息,孙大帅斩的不过是鬼子套着军装的尸体。”
船头忽地晃起渔火,映出他鬓角早生的白发,“只是没料到你会回了戏楼……是我的不是,没早些来寻你。”
“你骗我……”夏云的声音中带着哽咽,“还好……还好你骗了我……还好……”槟榔屿的月与山寨不同的。
当地人说的话夏云也听不懂。
不过好在齐唤山这土匪头子在学了几日当地话后,便能简单与他们交流。
只是嗓子被烟呛伤一时半会好不了,不能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