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以为皇帝会永远倚重他,容忍他。
他错了。
帝王心术,深不可测。
我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不觉得他可怜。
也不觉得他活该。
只是觉得,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19父亲这几日,依旧如常上朝,下朝,处理公务。
对于外面沸沸扬扬的议论,对于许凌峰的困境,他似乎充耳不闻。
母亲私下里问过父亲。
父亲只说:“陛下自有圣断。”
态度很明确。
不插手,不干预,不表态。
冷眼旁观。
我明白父亲。
他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不会在许凌峰落难时,再捅他一刀。
但他更不是圣人。
许凌峰加诸在我身上的伤害,他记得一清二楚。
他曾说过,只要他在这相位上一天,许凌峰最好别犯错。
如今,许凌峰“犯错”了。
虽然或许是被构陷,但也源于他当初识人不明,引狼入室,留下了把柄。
父亲不会落井下石。
却也不会为他喊冤。
母亲对此,自然是赞同的。
她甚至私下里对我说:“怡兰,这样也好。
他遭了报应,也省得以后再来纠缠你。”
我点点头。
是啊,这样也好。
案件的审理,似乎很快就有了结果。
或许是皇帝也忌惮许凌峰的军中势力,不敢做得太绝。
或许是那封所谓的“密信”,终究还是有些破绽。
最终的结果,并非满门抄斩,也非终身监禁。
而是——流放三千里。
即日启程,押赴岭南。
消息传到相府时,我正在院子里看新开的海棠。
小荷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比划着。
“小姐!
判了!
判了!”
“流放!
许将军被判流放三千里!”
流放三千里。
去往那蛮荒瘴疠之地。
对于一个曾经叱咤风云,高高在上的将军而言,这无异于一种缓慢的死亡。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娇艳的海棠花。
风吹过,花瓣簌簌落下。
没有想象中的快意。
也没有丝毫的怜悯。
只是觉得,一切,终于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