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军功,我就让那些贼寇供出谢昭来,让谢昭受万人唾骂,然后和离。
他若死在那里,我就是忠烈的遗孀,将军府的门楣从此由我继承。
我已无爹娘庇护,世道对女子严苛,和离对我来说,是下策。
谢昭战死,才是上策。
10五月二十三,谢昭的大军开拔。
我到城门口,看着他离开。
他腰背挺直,身姿和当初我们班师回京时一般,这七八年的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而我,已经千疮百孔。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男子和女子,本就不同。
谢昭离开之后,我回了将军府,翻遍了谢昭的书房,找到了红山街那处宅子的房契。
杨婉拂不是良籍,她名下不能有房产,因此,房契上面写的是谢昭的名字。
我邀了御史陈夫人,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红山街。
杨婉拂亦去为谢昭送别了,等她回来,我们已经坐在院子里喝茶。
我同她说,这宅子是谢昭的,她能住在这里,大约是谢昭看章大人的情面。
可谢鸾是我的手帕交,我不能看着章大人犯错,背叛谢鸾,因此我要将宅子收回来。
杨婉拂气红了眼睛,可当着御史夫人的面,她为了谢昭,到底不敢直说,不敢说她不是娼妓,不敢说她与章青无关,不敢说这宅子是谢昭买给她住的。
美人垂泪,动人心魄,可那个能英雄救美的人已经不在此处。
杨婉拂被众多眼睛盯着,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被赶出了宅子,狼狈极了。
谢昭为她置办的金银珍珠首饰衣裳、偷偷送来的宫里赏赐,她一样都拿不走。
我心中实在畅快,请陈夫人去鹤林楼用晚膳,饮了两杯薄酒。
从鹤林楼出来,将陈夫人送上马车后,我看了看自家马车,对雪樱说:“走一走吧,吹吹风。”
五月的风,已经有些热了,让我想到与谢昭成婚那日。
那日他被灌了许多酒,在红烛映衬下,看我的眼神亮晶晶的,盛满了对娶我的欢喜。
他是爱过我的。
只是,他又爱上了杨婉拂。
到了现在,我依然想不明白,一个人的心怎么能变得这么快,怎么能因为移情别恋了,就恨不得让自己的原配去死。
不过,想不明白也没关系,我有手段保护好自己,做错了的人不是我,要死的人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