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给下游的姑娘。”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夜半时分雨便停了。
清晨,洪峰已退,众人纷纷归家,远处的江面上漂浮着几盏未沉的水灯。
琪琪忽然转头问我:“你见过白湖的冰裂吗?
那声响就像一百面玻璃同时破碎了。”
我没来得及回答,她已背起门柱旁屹立的行囊走向晨雾中的马帮古道,“有机会再见喽!”。
在她转身前,随手扔给我一个很有特色的兽皮包。
我望着向密林深处渐渐远去的她,哑然…拿起这精致的礼物,在她转过山弯消失前迟迟地挥了挥手。
银铃般的牛帮铜铃声从缅甸方向飘来,惊起一群白腰文鸟飞向她消失方向的远方天际。
第三章 碧罗雪山的经幡1.迪麻洛的晨雾2002年8月,贡山县的迪麻洛村还沉睡在晨雾中。
怒族人的木楞房沿着山脊错落排布,屋顶压着青色的风化岩石板,远看着像一群伏地饮水的黑牦牛。
我站在村口的经幡桥边,看着队员们给骡马捆扎行李,固定拍摄装置。
桥下是翻着白沫的迪麻洛河,水声裹着远处天主教堂的晨祷钟声,惊飞一群血雉。
“李哥,这些草药包真要挂在腰上?”
剧务小林拎起一串刺鼻的布囊,那是怒族向导阿普给的防蚂蝗药包——艾草、雄黄和苦楝子捣碎后裹进粗麻布,味道辛辣呛人。
“蚂蝗谷的旱蚂蝗能钻透冲锋裤,”我指了指东南方被云雾笼罩的山脊,似有玩味地看着她,“三年前有支科考队的队员在蚂蟥区失血过多,不得不呼叫了救援,差点就丢了性命。”
小姑娘咧咧嘴,无可奈何地离开。
骡铃声撞碎雾气,我们踏上了碧罗雪山的徒步线。
这条从迪麻洛经色拉腊卡垭口到茨中村的古道,曾是茶马互市的“盐茶咽喉”,如今只剩下岩缝里风化的马蹄铁和断崖上摇摇欲坠的藤编吊桥。
此行本是为老东家粤美的一则新广告片策划小组提供随队支援,因为都是老合作伙伴的关系,这帮广告精英们也妥妥地像之前许多次一样,把我奉作主心骨一样的存在,大家也都相互表现得热络不依。
但其实此行的我是藏着私心的——几天前在康定的一家客栈茶室,我无意间翻开一本泛黄的《怒江流域植物考》,扉页有行清秀的字迹:“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