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倒像是刚从沙场上下来,连靴底都沾着未净的血渍。
“你夫君带着半份聘礼去了我未婚妻的闺房,”他忽然笑了,指腹摩挲着腰间玉佩,正是今早江聿风遗落在唐府门前的那枚,“而我未婚妻此刻正在新房里掉眼泪——你说,我该如何讨回这个公道?”
我凝视着他眼底未褪的血色,忽然想起市井传言里,他在北疆单骑斩敌的模样。
那些说他纨绔的人,大概都忘了他是陆老将军唯一的嫡子,是曾在零下三十度的雪原上守了三日三夜的铁血儿郎。
“将军想如何?”
我按住袖口下微微发颤的手腕。
他忽然上前半步,屏风上的缠枝莲纹在他身后投下阴影:“他给我未婚妻半份聘礼,我便给你双份。
他与我未婚妻拜堂,我便与你成亲——沈知意,你敢不敢应我?”
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我想起白日里江聿风说“陆南风声名狼藉”时的轻蔑,想起母亲躲在房里无声垂泪的模样。
指尖抚过妆台上未写完的和离书,墨迹早已晕开,像团化不开的墨渍。
“有何不敢?”
我抬头望进他漆黑的眼,“不过我要的,不止是双份聘礼。”
他挑眉,嘴角的笑多了分兴味:“哦?”
“我要你明媒正娶,三书六礼俱全。”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静室里格外清晰,“要让整个都城都知道,沈知意不是被人分剩下的残花败柳,而是陆南风亲自下聘的妻。”
他忽然大笑,声如滚雷震得屏风轻晃:“好!
明日辰时,我便抬着八抬大轿来接你。
若江聿风敢阻拦——”他指尖划过剑柄,寒芒一闪而逝,“我便让他知道,动了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他离开时,雪停了。
我望着案头那盏将熄的烛火,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在庙会遇见的场景:江聿风为唐溪买糖葫芦,我站在街角看了很久,直到糖葫芦上的糖霜都化了,也没等到他回头看我一眼。
原来有些缘分,从一开始便错了时辰。
第二日的花轿来得比预期更早。
我穿着母亲连夜赶制的正红嫁衣,看着鎏金轿顶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
江聿风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时,陆南风的马鞭恰好挥过他的衣摆。
“陆南风,你敢!”
江聿风攥紧拳,昨日为唐溪描眉的青黛还残留在指腹,“知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