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风雪中,为你种下一片永不凋零的雪狼花。
雪狼花在春分那日开了第一朵。
我蹲在后园的青石径上,看那抹淡蓝从冻土中钻出来,细茎上覆着层薄如霜雪的绒毛。
陆南风出征北疆前亲手栽下的三十株花苗,如今已有七株冒出了骨朵,像极了他临走时留在案头的那封军报——字迹潦草却带着破阵的锐意,末了画着歪歪扭扭的雪狼花,旁注“待花开时,必凯旋”。
“夫人,唐府派人送了帖子。”
小翠捧着红漆托盘进来,眉间微蹙,“说是江夫人邀您去赏春。”
我指尖划过花瓣上的细绒,想起上月在城西茶楼听见的消息:江聿风因私扣军饷被御史弹劾,唐溪哭着求到将军府时,陆南风正握着我的手教我练剑。
他的指尖擦过我掌心的薄茧,忽然冷笑:“江公子不是擅长分聘礼么?
不如把他的官服也分一半给北疆的将士们穿?”
“回帖吧,就说今日要整理《柔然风物志》。”
我起身拍了拍裙角,目光落在廊下悬挂的铜铃上——那是陆南风从北疆带回的战利品,风吹过时会发出类似狼嚎的清越声响。
自他三月前率军奔赴玉门关,这串铃声便成了我每日听候军报的信号。
未时三刻,铜铃忽然急响。
我握着狼毫的手一顿,墨迹在“柔然可汗惯用骑兵”处晕开团渍迹,就见浑身是雪的斥候撞进书房:“夫人,将军急信!”
牛皮信封上的火漆印还带着北疆的寒气,拆开时飘落片枯黄的草叶——是玉门关外的骆驼刺。
陆南风的字迹比平日更潦草,却在末尾画了朵完整的雪狼花,花瓣上缀着细点,像极了他出征前夜在我眉心落下的吻。
“柔然借道西戎,欲从偏锋偷袭玉门关。”
我盯着舆图上的细沙标记,指尖划过“黑水河”时忽然顿住,“传信给张副将,让他带三千玄甲军埋伏在鹰嘴崖,待柔然骑兵渡至河心,便断其后路。”
斥候领命退下时,我听见窗外传来骚动。
转角处,唐溪的鹅黄裙裾闪过,腕间的翡翠镯撞在廊柱上,发出脆响。
自她嫁入江府后,这已是第三次借故闯入将军府,上次甚至偷翻了陆南风的兵符匣子。
“唐夫人若是想看北疆地图,大可明说。”
我放下狼毫,看着她从柱后转出,面上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