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示意:“林嫂子,搭车不?”
我抹去脸上的泪水,迎着初升的太阳走去。
怀中,小宝的骨灰盒安静地依偎着,仿佛他从未离开。
6省城纺织厂的大门前,我站得笔直,这里将是我新生活的起点。
表姐红着眼眶搂住我的肩膀:“进了这厂门,往后你就是正经工人,有户口有工分,谁也欺负不了你。”
纺织厂的女工宿舍不大,但干净整洁,最重要的是安全。
我将小宝的骨灰盒放在床头柜上,轻轻摸了摸,这是重生的开始。
三个月后,一纸公文打破了平静生活。
“林同志,县里要你回去出庭作证,陈建军涉嫌徇私枉法和过失致人死亡,被判三年劳改。”
我手指微微颤抖,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只有麻木与释然。
“三年太轻了,我儿子的命值更多。”
这句话我只在心里说,表面上依然平静地点头。
半年后的一天,医务室来了个新医生,白大褂衬得她格外高贵。
“这位是从省人民医院调来的柳医生,以后大家有病就找她。”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脸——柳月,那个夺走我儿子生命的女人。
柳月的目光扫过人群,在我脸上停留一瞬,转瞬即逝的惊慌后,她假装没有认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经常听到背后的窃窃私语。
“听说那个新来的女工是个扫把星,她儿子死了,丈夫坐牢了...听柳医生说她精神有问题,大家少接触。”
漂白纱线的强碱水刺痛了我的双手,却刺不痛我的心。
熟练的技术和勤恳的态度让我很快在车间站稳脚跟。
“小林,厂里准备推荐你参加先进工作者评选,好好干!”
车间主任的鼓励让我眼眶泛红,是啊,好好活着才是对小宝最好的纪念。
公告栏前,柳月撕下我的名单,眼中闪过狠毒的光芒。
“装什么清高,一个破寡妇,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工厂门口,一个陌生男人拦住了下班的我。
“林同志,我是陈老根派来的,陈建军在监狱肝癌晚期,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心头一震,陈建军要死了?
我下意识回头看去,正好对上角落里柳月阴冷的笑容。
“柳月和这个男人说话时,我在食堂窗口看见了。”
热心的食堂阿姨悄悄提醒:“他是柳医生新交的对象,在汽车站做调度,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