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泥巴?
吴墨阳看到了余令,谭伯长也看到余令。
望着四平八稳坐在那里的余令,两人忍不住异口同声道:
“你小子是账房?你小子竟然是账房?”
余令笑了笑,敷衍地拱拱手:
“见过几位…几位哥哥!”
维持秩序的白役见这几位也来了,顿时就忙了起来。
不到片刻,几位小爷就坐下了,吊儿郎当。
“我爹是真的抽风了,竟然相信你这小子可以当账房。
哎呦,不是我说,你今日要是不出错,今后你就是我大哥!”
吴墨阳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道:
“算我一个!”
余令笑了笑,望着身后一个陌生的面孔,忍不住道:
“这位哥哥是谁,上一次在茶馆里没有他吧!”
吴墨阳听着这老气横秋且自来熟的话忍不住笑道:
“这位是苏怀瑾,祖上云南人,永乐时候交阯对我朝俯首称臣。
那时候交阯上贡仆役,他家就是负责押运的,能听懂么?”
苏怀瑾听到吴墨阳介绍自己,朝着余令拱拱手:
“苏怀瑾!”
“我叫余令!”
“令哥,今后多和瑾哥走动,他爹是我爹的上司,锦衣卫千户,虽是如此,但他没架子,能说得上话。”
余令闻言一愣。
如果真的是,这位怕是自己在京城里见过的第二大的公子哥了。
第一位是马祥麟。
吴墨阳望着余令,郑重道:“你不会真的来当账房吧!”
余令笑着点了点头:
“父亲病了,只能我来试试,如果做得不对,算的不对,几位哥哥可要提醒一下哦!”
几人松了口气,齐声道:
“这才对嘛!”
几位公子哥懂了,以为余令就是代表余家来凑数的,活干了,劳役也完成了。
他们几个自然不是来劳役的。
他们是来混功劳的。
张班头望着几位公子哥擦了擦头上的汗。
他没想到余家真的上头有银。
那个苏怀瑾他是认识的,人家从永乐开始就是世袭千户。
(ps:明朝的世袭是需要考核的,当承袭者五军阅试,其骑射闲习者方许,否则虽授职止给半俸,候三年复试之,不能者谪为军。)
他不知道,这几个人就是来混脸熟的,为今后的考核做准备的。
混到百户以上的人,那都是人精,都会为下一代铺路。
他们要求的也不多,做什么不重要,只要参与了就足够。
家里就会安排好。
随着工部官员的到来,排着队的劳役被分开。
朝廷很有章法,年纪小,力气小的就负责捡起散落的砖块。
身体强壮的,有力气的就需要负责重活。
至于来的妇人们,她们也被安排的井井有序,负责清理沟渠,先把积水排出。
垮塌城墙的重建工作开始了。
这个时候的余令是没有事情可做的,拿着木棍在地上练字。
几位公子在太阳越升越高的时候也离开了。
他们聚在一起抓老鼠,把抓来的老鼠尾巴缠在一起看它们拔河。
旁边的老账房说了一句让余令肃然起敬的话。
“一群闲的没事掏耳屎吃的富家子。”
至于余令,他们并未关注,也不会无聊的去过问余令到底会不会算账。
都是大人了,他们很有耐心。
他们想看看散工的时候余令怎么算。
他们虽没有商量,但却又仅凭着简单的对视商量好了。
那就是散工的时候谁也不帮余令,看个乐子何乐而不为呢。
这就属于人性的市侩了,他能心疼你的可怜,但不希望你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