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夫君果然留在府中医馆照料我。
他每日按时过来,端来清粥,亲自为我换药。
夜里我疼得辗转难眠时,他会沉默地握住我的手。
若是以前的我,定会为此欣喜若狂,可如今,心底只剩一片寒芜。
原来,倾慕七年,死心不过一瞬之间。
伤愈那天,我刚走到院门口,就见顾婉婉已坐在夫君的马车里。
她瞧见我,便横眉冷对,脸上写满了不痛快。
夫君皱起眉头:“婉婉,我之前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
婉婉这才咬着唇,眼圈泛红,极不情愿地开了口:“嫂嫂,对不住……是我一时冲动。”
“哥哥自与你成婚后,几年都不怎么见我,心思都在你身上,我这才恼了你……往后不会了。”
夫君转头看我,语气淡淡:“婉婉想在府中暂住些时日,往后你们好生相处。”
回府的路上,夫君与婉婉同坐在车厢前侧。
我倚着车窗,默默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致。
眼角余光里,却总能瞥见夫君的侧脸。
他素来清冷端方,此刻目光却频频落在婉婉身上。
婉婉拿着一副画卷,忽然噗嗤笑出声:“哥哥,你看这位公子画像如何?
方才有人送来的。”
夫君握着缰绳的手猛然攥紧,声音冷得像冰:“扔了。”
“为何?”
婉婉撅起嘴,“我都及笄了,还不能议亲么?”
“我说,扔了。”
他语气不容反驳。
婉婉撇撇嘴,虽不情愿,却还是将画卷丢开,小声咕哝:“哥哥管得比未来夫婿还宽……”夫君没再言语,我却瞧见他紧绷的下颌。
他分明是在意。
回到府中,我连晚膳也未用,便径直回了自己院子。
我听见外间碗筷轻碰的声响,听见婉婉银铃般的笑语,听见丝竹乐声隐约传来……那是我与夫君成婚两年,府中从未有过的热闹光景。
我将自己埋进锦被,心口酸涩得厉害,像被苦水浸透。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喧闹总算静了下来。
我有些口渴,起身想去倒杯茶水。
可刚推开房门,脚步就钉在了原地——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夫君正半蹲在软榻边,静静凝视着熟睡的婉婉。
他平日里那般清冷矜贵,此刻眼中却盛满了从未有过的柔情。
婉婉忽然动了动,睡梦中呓语着缠上他的颈项,声音娇软:“哥哥,别不要婉婉……婉婉只有哥哥疼了……”她无意识地一拉。
两人的唇就那样碰在了一起——夫君身形剧震,呼吸瞬间急促紊乱。
下一瞬,他像是绷断了心中绷断了心中最后的那根弦,再也压抑不住,俯身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