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跟水似的,洒在堂屋的青石砖上。
我躲在门后头,从半开的门缝里往外瞅。
就看见顾无尘弯着腰,正吻着顾婉婉。
他呼吸都乱了,那双修长的手紧紧掐着她的腰。
好像要把这七年憋着劲儿的全给使出来。
“婉婉……婉婉……”他哑着嗓子喊她的名字,那声音里的腻歪劲儿,我从来没听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无尘才跟突然醒过来似的。
他抬手,用指肚轻轻擦掉顾婉婉嘴角边的湿痕。
他重新戴好腕上的佛珠,又变回那个不沾凡尘俗世的顾家郎君。
我的指甲死死抠进肉里,疼得我脑子还能转。
我猛地转过身,轻手轻脚关上门,一头扎进被子里。
门外,脚步声慢慢走远了,我知道,顾无尘又去了他的禅房。
我闭上眼,脑子里却全是这些年我怎么勾搭他的画面。
我穿着薄纱睡袍在他念经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结果被他隔空用本经书给扶住了。
我故意在他洗澡的时候去送干净布巾,他非得把中衣穿得严严实实才肯开门。
我假装喝醉了往他身上倒,结果被他伸出一根手指头顶着脑门给推开了。
他一直都跟个木头似的,好像我干啥都没用。
可原来啊,真让他动心的人,就算只说一个字,都能让他疯魔。
眼泪哗哗地流,但我很快就擦干了。
没啥大不了的,我陆瑶也不是没人要。
从今往后,他爱他的好妹妹,我找我的乐子去。
第二天醒的时候,顾无尘和顾婉婉已经在用早膳了。
顾婉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嘟囔着:“哥,你这府里是不是有毒虫啊?
我一觉醒来嘴巴都肿了。”
顾无尘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声音低沉:“等会让丫鬟拿药膏给你抹抹。”
一个锦盒递到我面前,打开一看,是块成色极好的古玉。
我扯了扯嘴角,话里带刺:“你倒是真舍得下本钱。”
顾婉婉脑袋凑过来,瞄了眼那块玉。
她咂咂嘴,语气酸得冒泡:“哥,你对嫂子原来这么舍得?”
“我还以为你这木头脑袋,除了念经,根本不懂怎么疼人呢。”
我抬头看向顾无尘,发现他眼神有点闪躲,好像不打算解释这玉佩其实是赔我被顾婉婉打破头的。
说真的,平时他根本不在乎我喜欢什么,更不会费心思送我东西。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站起身说:“衙门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走之前,他看了一眼顾婉婉,声音沉了点:“在家里乖一点,府里哪都能去,就是禅房不许进。”
顾婉婉不明白:“为什么啊?”
顾无尘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但我心里清楚得很。
那禅房里,藏着他最不能见人的念想。
我吃完早饭就回了自己院子,实在不想跟顾婉婉待一块儿。
可等我午睡醒来,却发现我留了多年的长头发被人剪得乱七八糟,跟狗啃过似的。
我心头一股火直冲上来。
我猛地推门冲了出去。
一眼就看见廊子底下,顾婉婉懒歪歪地窝在藤椅里。
她手里正捻着我的头发玩儿,脸上挂着那种又甜又坏的笑,正用我的头发编着个什么东西。
我一下就明白了。
“你剪了我的头发?”
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顾婉婉抬起头,笑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是啊,女学先生让做女红呢,我寻思做个假发髻。”
她晃了晃手里的头发,“嫂子的头发最好看了,又黑又亮。”
我那股火“腾”地就烧到了天灵盖,再也绷不住了,冲到她跟前,扬手就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