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闪得像碎钻。
林夏咬了口甜筒,奶油混着眼泪的咸,忽然想起陈默说“甜的能让人开心”,原来不是骗人的。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你继父搬出去了,家里的防护栏拆了。”
配图里,阳台的铁栅栏躺在地板上。
林夏盯着照片,突然发现玻璃上有行模糊的字,是她住院时用手指在雾气里写的“对不起”,如今已变成雨痕斑驳的印记。
第十三章 未拆的信大学录取通知书寄来那天,林夏在储物柜深处发现陈默的信。
信封上的邮戳停在坠楼前三天,地址栏写着“市立医院精神科302床 林夏收”。
信纸带着淡淡烟味,字迹像被雨水洇开的墨迹:“林夏,你总说我画的向日葵丑,其实我是故意的。
梵高的向日葵会燃烧,可我们的向日葵只能长在裂缝里。
那天在图书馆看见你哭,我多想告诉你,我手腕上的皮筋从来没摘下来过,只是藏在袖口——就像我藏起所有想说的‘我喜欢你’,因为知道你值得更好的天空。”
“别恨苏小薇,她只是和我们一样,在裂缝里找光的人。
如果有天你看见候鸟飞过,那是我在说‘再见’,也是‘一路平安’。”
信末画着朵歪扭的向日葵,花茎上缠着圈细细的黑线——是用签字笔画的皮筋。
林夏把信贴在胸口,突然听见窗外的蝉鸣变了调子,像首跑调的毕业歌。
第十四章 裂缝里的花九月的大学城飘着桂花香。
林夏在宿舍床头贴满照片:有老城区的破墙涂鸦,有便利店老板娘送的打火机,还有张偷拍的陈默——他在医院天台画向日葵,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株努力生长的植物。
同寝的女生指着照片:“你男朋友?”
“算是吧。”
林夏摸着照片里陈默的手腕,那里没有皮筋,只有道浅淡的疤痕,“不过他教会我,伤疤不是终点,是光进来的地方。”
周末她去看展,在现代艺术区看见件名为《迁徙》的装置:无数碎玻璃片拼成候鸟的形状,每片裂痕都嵌着灯,亮起时像整群星星在飞。
讲解员说作者是位已故的年轻艺术家,生前总说“要给疼痛镶上金边”。
林夏在留言簿上写下:“候鸟终会明白,雨水不是阻碍,是翅膀记住天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