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完的话消失在喉咙里,他转身走向窗前,梧桐树的影子在他白大褂上摇晃,像无数只想要触碰却又缩回的手。
她突然想起,程野的父亲曾在家长会见过她,说“晚晚啊,野儿这孩子倔,以后要是他犯傻,你多担待”,没想到这句叮嘱,成了十年后的预言。
第三章 梧桐巷的旧时光(扩展)梧桐巷的青石板路还留着昨夜的雨痕,爬山虎在砖墙上蜿蜒,某片叶子上的水珠恰好滴落,打湿了苏晚胸前的工作牌。
她按响17号门铃时,门突然被撞开,程雨扑进她怀里,颈间的银坠撞在她锁骨上,带着薄荷糖的清凉香气:“苏姐姐终于来了!
哥哥说你最喜欢薄荷味,家里的糖罐都被他装满啦!”
女孩的头发带着刚洗过的清香,和程野当年用过的洗发水味道一样,让苏晚瞬间回到大学宿舍,那时程野总说“薄荷味能让人清醒,就像看见你”。
玄关处的鞋柜上,摆着半罐没吃完的薄荷糖,糖纸是她熟悉的海鸟图案。
苏晚指尖划过罐口,突然想起2016年深秋,程野说“薄荷糖能让脑子变清醒”,于是每天往她书包里塞两颗,直到后来她的抽屉里堆满了各种图案的糖纸,最珍贵的那张,是他在琴谱里夹着的、画着小海星的糖纸。
“那时哥哥总说,等攒够一千颗糖,就向你求婚,”程雨突然凑近,小声说,“结果糖罐还没装满,他就去了美国,不过现在又开始攒啦,你看!”
她指着客厅角落的玻璃罐,里面整齐地码着几百颗薄荷糖,每颗糖纸上都有细小的字迹。
客厅里的老式钢琴盖着米色琴罩,琴罩边缘绣着海浪图案,和程野母亲照片上的围巾花纹一模一样。
程雨掀开琴罩,露出琴盖上的全家福:程野父母抱着两岁的双胞胎,身后是片蔚蓝的海滩,程伯母手腕上戴着完整的银坠,像枚守护海洋的贝壳。
“妈妈走后,哥哥把吊坠锯成两半,”程雨摸着照片里程野的脸,“他说这样我和他就永远连在一起,就像他和苏姐姐的琴谱合起来才是完整的《卡农》。”
她说话时,程野正端着薄荷茶从厨房出来,听见“琴谱”两个字,指尖微微发颤,茶杯里的水晃出涟漪。
程野端着两杯薄荷茶从厨房出来,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