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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个嬷嬷被派来“调教”我。
一脸横肉,三角眼,看谁都像欠她八百吊钱。
她说要给我速成,速成一个“京城第一恶女”。
怎么用眼神冻死人,怎么说话能把人噎个半死,怎么走路才能走出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
她说那叫“气势”。
我骨子里是江南水养出来的温顺,她非要把我拧成塞北的冰碴子。
每一次学柳盈袖扬眉,都感觉脸皮被人往下撕扯。
每一次学她冷笑,都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最狠的一次,她指着院里一个洒扫的小丫鬟,说:“去,给她点颜色看看,练练手。”
那小丫鬟才多大,吓得脸都白了,筛糠似的抖。
我心里堵得像塞了块石头,难受得紧。
可一对上嬷嬷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再想到还陷在泥潭里的家人……我咬着牙,硬生生挤出个柳盈袖式的冷笑,也不知道像不像,反正声音肯定是劈了叉。
看着那小丫鬟屁滚尿流地跑了,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真恶心。
这恶女,当得我快吐了。
魏渊动作倒是快,没几天就把我这“半成品”推了出去。
一个什么劳什子小型宴会,就在自家府里办的。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撞上的头一个,就是柳盈袖的老对头,吏部尚书家的千金,姓李。
这位李小姐,以前被柳盈袖当众羞辱过,梁子结得死死的。
她一见我,眼睛都红了,上来就夹枪带棒,句句不离我“仗势欺人”、“不知廉耻”。
那眼神,恨不得当场把我撕了。
我顶着这张脸,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嬷嬷教的那些“恶女语录”。
嘴巴好像不是自己的,自动往外蹦那些刻薄话。
手心里全是汗,攥着的帕子都湿透了。
感觉自己就是个被人扯线的木偶,说最毒的话,心里却抖得厉害。
居然还真被我糊弄过去了,那李小姐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恨恨地剜了我一眼,甩袖子走了。
我撑着场面,直到宴会散了,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湿了,腿肚子还在轻轻打颤。
演戏要命,演柳盈袖,是要我的命。
这替身,随时可能替她去死。
宴会刚散,魏渊就传我过去。
我心里七上八下,以为演砸了要挨骂。
结果他坐在书案后,头都没抬,只顾着看他的卷宗。
等了半天,他才放下笔,问了几个不咸不淡的问题。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