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降临宫墙朱红依旧,却掩不住秋意萧索。
沈知鸢握着绣绷的指尖微微发白,金线在日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映得她眼眶发烫。
屏风外传来环佩叮咚声,她慌忙将未绣完的龙纹帕子塞进妆奁 —— 那是为萧砚生辰准备的贺礼,如今看来,倒像是个笑话。
“公主殿下,陛下宣您即刻前往御书房。”
侍女素月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安。
沈知鸢起身时打翻了妆台上的胭脂盒,丹砂红在青砖上晕开,像极了她此刻破碎的心。
自三日前北狄使者递上和亲文书,整个皇宫便陷入诡异的寂静,而她,始终在等一个解释。
御书房的铜兽香炉飘着龙涎香,沈知鸢踏入门槛时,正对上萧砚冰冷的目光。
他身着玄色蟒袍,腰间玉带扣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全然没有往日教导她时的温和。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神情复杂:“皇妹,北狄求娶,朕思来想去,唯有你能担此重任。”
“陛下是要将臣女送去和亲?”
沈知鸢的声音在发抖。
她看向萧砚,希望从那双曾教她读书写字的眼睛里寻到一丝怜悯,可他只是垂眸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知鸢,这是为了江山社稷。”
萧砚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寒夜的霜。
沈知鸢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讽刺:“皇叔说得轻巧,当年您教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却要我用一生去换这所谓的太平?”
记忆如潮水涌来。
十二岁那年,她父亲战死沙场,萧砚将她接入宫中,亲自教导她骑射、诗书。
他会在她背不出《孙子兵法》时耐心讲解,会在她受委屈时为她披上披风,会在漫天繁星下说要护她一世周全。
可现在,那个温柔的皇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
“住口!”
萧砚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奏折散落一地,“你不过是一介女流,能为江山做些贡献是你的福气!”
他的话像一把利刃,直直刺进沈知鸢的心。
她红着眼眶,将袖中的玉佩扯下,狠狠摔在地上:“这是您十岁时送我的生辰礼,如今,臣女一并还了!”
玉佩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沈知鸢转身就走,素月在身后慌乱地追赶。
萧砚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