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闹钟像根生锈的钉子,生生钉进我混沌的意识里。
老旧的手机屏幕亮起冷白的光,映得墙角的蟑螂卵鞘愈发阴森。
我摸索着掀开潮湿的被子,廉价蚊香燃烧后的灰烬簌簌落在床单上,混着昨夜做饼时沾的面粉,在被褥上勾勒出一幅抽象的灰白地图。
窗外飘来环卫工扫地的沙沙声,混着下水道返上来的馊味,这是我在城中村出租屋住了半年的熟悉味道。
掌心的老茧在拧煤气罐阀门时硌得生疼,那是无数次揉面、翻面烙饼留下的印记。
面团在案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我数着节拍,像给命运敲鼓 —— 三百下揉面,五百下擀面,每一下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三轮车后斗里,昨天和好的面团裹着保鲜膜,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冷白的光。
铁皮车厢上的 “鸡蛋灌饼” 招牌,经过风吹雨打,红漆已经斑驳得不成样子,我用黑色记号笔重新描了描边缘,算是给它做了次 “修补手术”。
笔划过铁皮的刺耳声响,惊醒了巷口的流浪猫,它弓着背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仿佛在嘲笑我这卑微的坚持。
记得初来这座城市时,我站在人才市场门口,攥着高中毕业证的手心全是汗。
西装革履的中介扫了眼我的简历,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学历太低,去工地搬砖吧。”
玻璃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震得我耳膜生疼。
可我不甘心,在二手市场转了整整三天,磨破了嘴皮子,才用八百块钱淘到这辆破旧的三轮车。
车链锈迹斑斑,车轮也有些变形,但当我跨上车座,听着链条发出 “咯吱咯吱” 的响声,心里竟涌起一股莫名的踏实 —— 这就是我在这座城市立足的希望。
在夜市支起鸡蛋灌饼摊的第一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吆喝。
但当中学门口的铁板刚烧热,刺鼻的哨声就划破空气。
城管的制服在人群中闪过一抹藏蓝,我慌不择路地推着车狂奔。
面粉袋子被扯破,雪白的面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地上画出蜿蜒的轨迹,像极了我破碎的希望。
三轮车撞到路边的垃圾桶,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等我躲进小巷喘口气时,才发现手背被铁板烫出了一串水泡,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