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总是灰的,像一整年都在等暴雨。
从第一节早读到最后一节晚自习,整栋教学楼里弥漫着纸张和压抑的气味。
走廊上的笑声变少了,连体育课都被语文老师偷偷占了去。
我也开始收起那些偷偷看他的时间。
沈清予,已经不再每天出现在教室和图书馆。
他被保送去北大,提前离校去实习,理由是“为适应大学科研节奏”。
我记得那天消息公布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在羡慕:“不愧是沈清予啊。”
而我一个字都没说。
那天中午,他来图书馆找我。
“还在做数学卷子?”
他在我身边坐下,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响。
我嗯了一声,却不敢看他。
他像往常一样从书包里抽出一本练习册,翻到一页划了记号的位置,递给我,“这几道题常考,做错也正常。
你写写看。”
我低头写,笔尖都在发颤。
他安静地等我写完,然后用他的笔划线,讲得很耐心。
声音一如既往地轻,却每一个字都像在心口刻痕。
我突然问他:“你走以后……还会回来吗?”
他抬眼看我,目光很平静,却让我几乎落泪。
“我回来,”他说,“等你高考完,我们去看海。”
我的手顿住了。
“你不是不喜欢晒太阳吗?”
我低声问。
“但你喜欢海。”
他淡淡地说,然后轻笑了一下,“你作文里写的。”
我记得我写过,但我不知道他记得。
那一刻,我几乎冲口而出。
我喜欢你。
可我没有说。
我把那三个字紧紧藏回喉咙里,因为我怕。
那如果他说“我只是把你当朋友”,那我该怎么办。
我怕我所有的心跳和眼神都会成为笑话。
他收起书本时,我忽然拉住他的袖口:“沈清予。”
他停住,看向我。
我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一句:“你……会很忙吗?”
“会。
但我会看你发的每条消息。”
“你怎么知道我会发消息?”
我轻声笑,想掩饰心里的委屈。
他没有回答,只伸手拍了拍我的头。
那是他第一次这样做。
“安然,我是认真的。”
“什么?”
“看海这件事。”
我点点头,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
他走的时候,身影从图书馆的玻璃窗外渐行渐远,阳光正好,像一场慢慢落幕的梦。
我那天没有目送他离校,没有送别。
我只是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