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个畜生……”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和刻骨的恨意,“那个奉了萧昀的命令,设计害了小姐孩儿的侍卫秦恒,叫我一斧头,一斧头,活生生砍死了。”
我的手微微一滞。
秦恒。
阿祈的声音依旧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小姐生产那日落下的病根,穆太医说过需要静养,不能动气。
这口恶气憋了这么久,阿祈替小姐出了。
我跟着他出了宫,寻了个僻静的废弃宅院,趁他不备动了手。
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把他的尸体……丢进了一口枯井里,上面盖了石板和杂草,一时半会儿,没人能发现。”
我望着阿祈那张努力挤出笑容的脸,心中却是一阵绞痛。
秦恒,曾是阿祈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我记得那时,秦恒还是御前侍卫,英武挺拔,对阿祈百般示好。
他会偷偷送来宫外的小食,会在巡逻时绕路经过凤仪宫,只为看阿祈一眼,会笨拙地为阿祈簪上一朵刚摘的茉莉。
阿祈那颗未经世事的心,如何抵挡得住这般刻意的温柔?
她陷入情网,每日眉梢眼角都带着羞涩的欢喜,连走路都像是要蹦起来。
那时我还打趣她,说要亲自去向萧昀讨个恩典,给他二人赐婚。
阿祈羞红了脸,嗔怪着跑开,眼里的幸福却满得要溢出来。
可谁能想到,这一切的相遇、相知、相恋,都只是萧昀精心策划的一场杀子之局。
秦恒接近阿祈,不过是为了将那个淬了特殊香料、能引得犬类发狂的香囊,不动声色地送到阿祈身上,再利用陈淑妃那条平日温顺的爱犬,制造一场看似意外的“冲撞”。
而阿祈,这个我视若亲妹的丫头,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那把刺向我腹中孩儿的刀。
事后,当真相一点点被揭开,当萧昀的虚伪面具被撕碎,阿祈承受的痛苦,绝不比我少。
她不仅害得我失去了那个我俩精心呵护却未能出世的小生命,更失去了她曾交付真心的爱人,或者说,是爱人的假象。
今日,她亲手,一斧一斧,砍死了那个曾经让她心动、让她憧憬过未来的男人。
那每一斧落下,砍在秦恒身上,又何尝不是砍在她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那该是何等的痛楚,何等的绝望?
阿祈似乎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