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抓住她的肩膀,“说好一起去看海,你要食言吗?”
“周野,你比我更需要活着。”
林春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你还有机会......那我呢?
我有什么机会?!”
周野突然失控,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绝望,“我连父亲的赌债都还不清,拿什么带你去看海?
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就是我唯一的机会吗?”
林春被他的话震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周野崩溃,那个永远故作坚强的少年,此刻像被折断翅膀的鹰,在命运的牢笼里挣扎。
她伸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痕,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颤抖。
“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林春将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剧烈的心跳,“以我们自己的方式。”
天台上,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却始终无法重叠。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载着未说出口的誓言,消失在夜色深处。
而此时,林春的口袋里,那张撕碎的诊断书碎片,正静静躺着,如同他们破碎的未来。
五2008年的寒冬来得格外早,南方小城被突如其来的雪灾笼罩。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将街道染成一片惨白,铁轨在冰雪的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春站在医院的窗前,望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
她的身体愈发虚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抽走最后的力气,但此刻她满心都是担忧——周野的父亲赌债越滚越大,讨债的人已经不止一次找上门来。
“春春,我们得走了。”
周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
林春转身,看见他背着一个破旧的背包,母亲蜷缩在他身旁,眼神中满是恐惧。
“去哪?”
林春的心猛地一沉。
“北方,躲债。”
周野别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等风头过了,我就回来。”
林春抓住他的衣袖,监护仪的警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周野大声拒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的身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林春打断他,眼眶通红,“周野,我们说好了要一起的!”
周野沉默了,他知道林春的固执,也明白她的身体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