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黑,向前栽去。
周野冲过去稳稳接住她,怀中的少女轻得像一片羽毛。
“别吓我。”
周野声音发颤,伸手探她的脉搏。
林春靠在他肩头,费力地从口袋里掏出书签——那是一片新鲜的樱花标本,“帮我夹到《海子诗选》里......”她顿了顿,气息微弱,“我要像春天对待樱桃树般对待你。”
回到学校时,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
周野小心翼翼地把樱花标本夹进诗集,在扉页发现林春新写的字迹:“如果生命是场倒计时,我愿把所有的春天,都用来遇见你。”
他的手指抚过那些字,摸到纸背浅浅的凹痕,那是林春用力书写留下的痕迹。
当晚,林春重新戴上心率监测仪,听着熟悉的滴答声,在日记本上画下今天的樱花。
窗外,周野骑着摩托经过,车筐里的玻璃罐空空如也——那些萤火虫,已经带着他们的秘密,飞向了更远的春天。
四消毒水的气味愈发刺鼻,林春盯着手中的诊断书,白纸上“心脏衰竭,建议立即手术”的字样像锋利的刀片,一下下剜着她的心。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这间冰冷的诊室。
“手术成功率不足30%,就算成功,后续的治疗费用......”医生的话还在继续,林春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想起周野布满老茧的手,想起他为了省钱只吃冷掉的番茄鸡蛋面,想起他们藏在樱花树下的铁盒——那里面是他打工攒下的所有积蓄。
同一时间,周野正在修车厂的角落里,攥着皱巴巴的债务单。
父亲欠下的赌债利滚利,已经变成了天文数字。
“一周内不还钱,就把你卖到地下拳场!”
讨债人的威胁在耳边回响,他的右小指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是上次被追债时打断的,到现在都无法伸直。
深夜,林春偷偷溜出医院,在天台找到了周野。
他正对着Zippo打火机发呆,火苗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红。
“我不做手术了。”
林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周野猛地转身,眼中满是血丝:“你疯了?!”
“我的命不是用来浪费在手术台上的!”
林春举起诊断书,在风中撕成碎片,“就算手术成功,也活不了几年。
但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那我们的约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