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打呼噜的时候。”他递给我一支笔,“签不签?”
顾阎递来的计划书像盏突然亮起的灯。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活着可以不是为了等待死亡,也可以是为了在终点站前,把积攒多年的委屈统统炸成烟花。
我龙飞凤舞地签下大名:“合作愉快,病友。”
顾阎拿起床头的呼叫器:“护士,我们需要两杯香槟。”
“医院禁止饮酒!”喇叭里传来护士长的怒吼。
“那就两瓶生理盐水,”我补充道,“要 82 年的。”
5
计划实施的第三天,陆嘉嘉又来了。
这次她带来了我小时候的画具,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六岁的我和一个陌生小男孩在花园里玩水枪。
“这是...”
“顾阎。”陆嘉嘉小声说,“妈妈说你被拐卖前,常去隔壁顾家玩。”
我看着泛黄的照片,那个板着脸的小男孩,居然是……
“所以你早就认识我?”我猛地转向正在午睡的顾阎,“那张游乐园照片不是 P 的?”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所以顾阎在殡仪馆打电话时就知道是我?所以他救下我是因为……
顾阎突然开口,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是因为你往我头上砸过毛毛虫。”
我:“???”
“六岁生日那天。”他眼里带着笑意,“你说那是生日惊喜。”
陆嘉嘉悄悄退出了病房。
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问:“为什么不早说?”
“有什么好说的?”顾阎耸耸肩,“何况你早忘了。”
“那现在为什么又承认?”
“因为……”他顿了顿。
“我不想你死的时候,还带着没人真心对我好的念头。”
病房突然安静得可怕。
窗外的梧桐叶飘落在窗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顾阎。”我突然轻声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