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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辽东,朕要做人族大帝全局

摩羯小辣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陆准听明白了。植物人。太医这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紧接着,心底里升起的一股寒意,瞬间冲垮了他刚刚升起的些微庆幸。他猛地抬眼,看向龙椅方向。太和帝脸上那细微的、如释重负的表情,没有逃过他的眼睛。陆准的心彻底冷了下去。这就是帝王。这就是他的“父皇”。他母妃用命换来的,不过是对方权衡利弊后的暂时妥协。太和帝显然也意识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再动陆准已是不智。他必须尽快了结此事,安抚可能因此而起的风波。“传朕旨意。”太和帝的声音恢复了几分威严,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命太医院,务必用最好的药材,所有太医悉心照料熹贵妃。”“若能让熹贵妃苏醒......”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加重了语气。“朕,重赏!封爵!”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主角:陆准婉妃   更新:2025-05-01 10: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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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准婉妃的现代都市小说《流放辽东,朕要做人族大帝全局》,由网络作家“摩羯小辣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准听明白了。植物人。太医这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紧接着,心底里升起的一股寒意,瞬间冲垮了他刚刚升起的些微庆幸。他猛地抬眼,看向龙椅方向。太和帝脸上那细微的、如释重负的表情,没有逃过他的眼睛。陆准的心彻底冷了下去。这就是帝王。这就是他的“父皇”。他母妃用命换来的,不过是对方权衡利弊后的暂时妥协。太和帝显然也意识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再动陆准已是不智。他必须尽快了结此事,安抚可能因此而起的风波。“传朕旨意。”太和帝的声音恢复了几分威严,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命太医院,务必用最好的药材,所有太医悉心照料熹贵妃。”“若能让熹贵妃苏醒......”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加重了语气。“朕,重赏!封爵!”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流放辽东,朕要做人族大帝全局》精彩片段

陆准听明白了。
植物人。
太医这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紧接着,心底里升起的一股寒意,瞬间冲垮了他刚刚升起的些微庆幸。
他猛地抬眼,看向龙椅方向。
太和帝脸上那细微的、如释重负的表情,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陆准的心彻底冷了下去。
这就是帝王。
这就是他的“父皇”。
他母妃用命换来的,不过是对方权衡利弊后的暂时妥协。
太和帝显然也意识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再动陆准已是不智。
他必须尽快了结此事,安抚可能因此而起的风波。
“传朕旨意。”
太和帝的声音恢复了几分威严,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命太医院,务必用最好的药材,所有太医悉心照料熹贵妃。”
“若能让熹贵妃苏醒......”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加重了语气。
“朕,重赏!封爵!”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既是施恩,也是施压,太医们连连称是。
陆准面无表情地缓缓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怀中熹贵妃的姿势。
“儿臣,先送母妃回翊坤宫。”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太和帝看着他满身的血污,以及那双沉寂得可怕的眼睛。
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去吧。”
没有多余的话,甚至吝啬于一个安抚的眼神。
婉妃跪在地上,低垂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虽然没能一举弄死熹贵妃和陆准这个小杂种,让她颇为恼火。
但熹贵妃如今成了个半死不活的废人,再无力与她争锋。
这后宫之中,总理六宫的大权,舍她其谁?
只要她运作得当,登上皇后宝座指日可待。
到那时,她的志儿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太子之位,唾手可得!
想到这里,婉妃心头的郁气消散不少,嘴角隐隐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翊坤宫内,早已是一片愁云惨雾。
留守的宫女太监们听闻养心殿发生的事情,个个面色惨白,聚在殿外低声啜泣。
“呜呜呜......贵妃娘娘那么好的人......”
“老天爷怎么不开眼啊......”
“娘娘平日待我们恩重如山,怎会遭此横祸......”
哭声压抑而绝望。
当看到陆准一身血迹、眼神空洞地抱着昏迷不醒的熹贵妃回来时,哭声陡然增大。
“娘娘!”
“殿下!”
众人呼啦啦跪倒一片。
“都给我闭嘴!”
陆准低吼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寒意。
哭声戛然而止。
宫女太监们惊惧地看着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仿佛毫无存在感的九皇子。
“哭有什么用?”
陆准面色冷峻的说道:“母妃如今昏迷不醒,这翊坤宫的天,算是塌了。”
“总理六宫的大权,很快就会旁落。”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跪在地上的每一个人。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想走的,现在就可以去另投明主,我绝不阻拦。”
这话一出,院子内一片死寂。
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脸上血色尽失。
九皇子说的是实话。
熹贵妃失势,他们这些翊坤宫的奴才,必然会成为新权贵的眼中钉,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为首的老太监颤巍巍地抬起头,脸上老泪纵横。
“殿下说的哪里话!”
“娘娘待奴才们恩重如山,活命之恩,知遇之恩,数不胜数!”
“如今娘娘遭难,奴才们若是此刻弃主而去,岂非狼心狗肺之徒?”
“奴才不走!”
他重重磕了一个头。
“奴才们愿留下来,照顾娘娘!侍奉殿下!”
“对!我们不走!”
“誓死追随娘娘和殿下!”
其余宫女太监也纷纷反应过来,此起彼伏地表着忠心。
他们的眼神里,有恐惧,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决绝。
与其去别处看人脸色、甚至可能被清算,不如赌一把!
陆准看着他们,眼中寒冰似乎融化了一丝。
“好。”
他点了点头,由衷的说道:“你们今日的赤诚,我记下了。”
“他日若我必不负诸位!”
一句承诺,让众人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谢殿下!”
“都去忙吧,太医很快就到,准备好应用之物。”
陆准挥了挥手。
众人纷纷起身,擦干眼泪,开始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陆准抱着熹贵妃,轻轻将她放在柔软的床榻上。
太医们很快赶到,又是一番忙碌的诊治、施针、喂药。
待太医们退下,殿内终于安静下来。
陆准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熹贵妃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
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有血迹渗出。
他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中微微颤抖,最终只是轻轻拂过她散落在枕边的发丝。
这时,一个小宫女端着一个针线簸箩,怯生生地走了过来。
她手里还拿着一件只做了一半的玄色袍子,针线还穿在上面。
“殿......殿下......”
小宫女声音哽咽,眼圈通红。
“这......这袍子,娘娘还没做完......您......您喜欢什么花样子?奴婢......奴婢给您绣上......”
陆准目光落在袍子上,那针脚细密,显然是用了心的。
他哑声问道:“这是什么?”
“回殿下,娘娘说......说您快长大了,将来可能要封王就藩......”
小宫女吸了吸鼻子,泪水又涌了上来。
“娘娘想亲手为您做一件袍子,让您离京的时候穿着......”
“娘娘眼神儿不大好,做这个费神得很,好几次都扎到了手,奴婢劝她歇歇,她总是不听......”
“还不让奴婢告诉您,怕您担心......”
“可是......可是还没做完,娘娘就......”
小宫女再也说不下去,捂着嘴泣不成声。
陆准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钝痛蔓延开来。
他接过那件半成品袍子,入手是柔软的锦缎。
“母妃她做了多久了?”
“回殿下,断断续续做了三个多月了。”
小宫女哽咽道:“娘娘总是在晚上,等您睡下了,才偷偷拿出来做一会儿......”
陆准的目光落在床上昏睡的熹贵妃身上。
他轻轻拿起她垂在身侧的一只手。
那双手,曾经也是娇嫩白皙的。
此刻,指腹上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针眼留下的淡褐色疤痕。
有些甚至微微泛红,像是新伤。
一滴滚烫的泪,毫无预兆地砸落在陆准的手背上。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他死死咬住嘴唇,肩膀却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原来,在原身不知道的角落之内。
这个怯懦的、不受宠的女人,一直用她笨拙而隐秘的方式,倾注着她的母爱。

陆准的强势态度,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柳承志心上。
他原本以为,只要把名单上那些不值钱的“弃子”给了陆准,就能打发了这个疯子。
没想到,他竟然还要四十万两!
狮子大开口!
他当了五年的丞相,才贪了百八十万,陆准一张嘴就要他一半。
这不是要他老命么。
可想到现在的局势,柳承志的脸色变幻不定。
女儿......辽东......冰天雪地......蛮族环伺......
不!
绝不能让如烟去那种地方受苦!
他就这一个女儿。
可这陆准......看他现在的样子,分明是破罐子破摔,什么都做得出来!
大雍礼制,皇子就藩,王妃理应跟随。
若是订了婚约的未婚王妃,到了适婚年龄,也必须一同前往。
这是祖宗规矩,就算他是当朝丞相,也无法公然违抗。
若是惹急了这个疯子,他真在绝望愤怒中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权衡利弊之下,柳承志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道:“名单上的人......老夫......老夫会想办法,调拨给你。”
“只是......只是这四十万两白银......数目实在太大......”
“老夫......一时间也难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准当即打断了他的话。
“送客。”
陆准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他甚至懒得再看柳承志一眼。
仿佛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力气。
福宁立刻上前一步,对着柳承志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柳大人,请吧。”
这毫不留情的驱逐,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柳承志脸上。
柳承志浑身一颤。
看着陆准那冷漠决绝的侧脸,再看看福宁那面无表情的脸。
他人命了。
要是自己再不答应,这个疯子真的会把事情做绝!
“等等!”
柳承志几乎是吼出声来,额头上青筋暴起。
“本相......答应你!”
陆准这才缓缓转过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仿佛柳承志的妥协,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三天。”
说完,陆准便不再理会柳承志,径自转身,慢吞吞地走回书案后坐下。
随后拿起笔,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从未发生过。
柳承志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奇耻大辱!
他堂堂大雍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时受过这等胁迫与羞辱!
还是被一个行将就木的废皇子!
“哼!”
柳承志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饱含怒意的冷哼。
之后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了书房。
背影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憋屈与愤怒。
......
当天下午,吏部衙门内。
几名书吏正埋头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书。
气氛有些异样。
往日里就算再忙碌,也少不了几句闲聊或是抱怨。
今日却格外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响起的翻阅卷宗的声音。
一个负责调令誊抄的小吏,手腕都有些发酸了。
他偷偷抬眼,瞄了眼不远处紧闭的侍郎公房,又看了看手头这份名单。
工部器造监主事,牛永利。
礼部司务厅文吏,苗勇。
大理寺右少卿,钱谭。
户部度支司农主事,赵文辉。
中城兵马司吏目,马青衫。
......
一连串的名字,职位不高不低,却都透着一股子“硬”气。
要么是得罪了上官,要么是性子太直,要么就是查案子捅了马蜂窝。
总之,没一个是在官场混得如鱼得水的。
现在,这些人竟然全都被调往了辽王府。
而且这调令,还是丞相府那边派人来打了招呼,让吏部尽快办理的。
一众小吏都心中疑惑,但也没敢瞎想。
过了一个时辰后,一份份调令公文,就从吏部发往了各个衙署。
工部,器造监衙署。
衙署偏僻,院落里杂草丛生,几间屋子也显得破败。
牛永利正对着一堆生锈的零件发呆,手里拿着半块啃了几口的干饼。
他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工部官袍也沾满了油污。
十年了。
他被困在这个鬼地方整整十年了。
就因为当年顶撞了那个柳承志一句,他就从一个前途光明的年轻官员,变成了器造监里无人问津的老油子。
“牛主事!牛主事!”
一个吏部的小吏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纸公文。
“吏部调令!”
牛永利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饼,有些茫然地接过来。
调令?
难道是......时来运转了?
他有些激动地展开公文,目光落在“辽王府”三个字上时,脸上的那点希冀瞬间凝固。
辽王府?
那个白发九皇子?
去辽东?
那个冰天雪地,鸟不拉屎的地方?
“噗——”
牛永利一口气没上来,刚刚咽下去的半口干饼直接喷了出来。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赤红,死死瞪着那个小吏。
“辽东?!让老子去辽东?!”
他一把将手里的调令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他妈的!老子不去!”
“柳承志!你个老匹夫!欺人太甚!”
他像一头发怒的公牛,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堆放零件的木架子。
“哐当——哗啦——”
各种铁器零件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响声。
十年冷板凳他认了。
可把他扔去辽东那种绝地,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
礼部,司务厅。
苗勇正佝偻着背,仔仔细细地整理着一摞摞陈旧的礼仪典籍。
他年纪大了,头发花白,动作也有些迟缓。
二十年。
他在这司务厅,做了整整二十年的文吏。
笔头功夫整个礼部都找不出几个比他强的,可就因为性子太直,不会巴结逢迎,他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苗老,吏部调令。”
一个年轻的同僚将一份公文递到他面前,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
苗勇放下手中的书卷,浑浊的老眼看了看那公文,又看了看同僚的表情。
他心里咯噔一下,慢慢展开。
“辽王府......长史......”
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辽东......
呵......
苗勇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长史?
听着倒是个不错的官职。
可那是辽东啊!
他这把老骨头,去了那冰天雪地的地方,还能活几天?
这是嫌他活得太长,碍了谁的眼吗?
......

福宁重重磕头,声音哽咽,充满了自责。
“九爷,都是奴才管教无方!福寿那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背叛九爷!”
“他们......他们都是奴才一手带出来的,如今却成了叛徒,奴才有罪!”
“请九爷责罚!”
陆准看着他涕泪交加的模样,心中无奈。
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抬了抬手,安抚道:“起来吧。”
“人各有志,强留无益。”
“他们想走,便让他们走吧,何必拖累旁人跟着本王去那苦寒之地受罪。”
陆准心中叹了口气,他没有告诉福宁,福寿他们是自己安排的。
毕竟事以密成,福宁不知道,所表现出的愤怒,正好能遮掩他们的身份。
福宁愣了一下,缓缓站起身。
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泪痕,眼眶依旧通红。
陆准不再看他,目光转向窗外,仿佛自言自语。
“这几日,丞相府那边,可有动静?”
福宁连忙收敛心神,躬身回道。
“回九爷,还没有。”
“奴才打听了,柳丞相前些时日奉旨去南边视察水患灾情,算算日子,这两日也该回京了。”
陆准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心里却在盘算着。
等他那位便宜老丈人回来,他这辽王府的草台班子,差不多就能凑齐了。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
笃,笃笃。
陆准眼皮微动。
“去看看。”
福宁应了一声,快步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刚刚回京,风尘仆仆,官袍都未来得及换下的当朝丞相,柳承志。
福宁心中一凛,连忙躬身行礼。
“柳......柳大人。”
柳承志面色冷峻,带着几分不耐烦,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已经越过福宁,看向了书房内。
福宁不敢怠慢,侧身让开。
柳承志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目光扫过书房,最后定格在书案后那个白发青年身上。
他没有行礼,甚至连基本的客套都没有。
直接走到客座旁,撩起官袍下摆,径自坐下。
仿佛这里不是皇子府邸,而是他自家的后堂。
福宁看得眉头紧锁,却不敢多言,只能默默退到一旁。
柳承志端起桌上的凉茶,连喝都没喝,便重重放下茶杯,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抬眼看向陆准,开门见山,语气冰冷而直接。
“九皇子。”
“明人不说暗话。”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要怎么样,才肯答应退婚?”
陆准仿佛没听到他话语中的无礼与逼迫。
他甚至连坐姿都没变一下,只是缓缓抬起双眼,看向柳承志。
做买卖嘛,得有好脾气。
他从手边拿起那份福宁刚刚呈上的名单,动作缓慢地递了过去。
“柳相回京辛苦。”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听不出喜怒。
“本王即将就藩辽东,身边缺些得用的人手。”
“这份名单上的人,本王要了。”
“请柳相帮个忙,让他们都成为本王辽王府的属官。”
柳承志接过名单,目光快速扫过。
牛永利,苗勇,钱谭,赵文辉,马青衫......
都是些官场上的“硬骨头”,或是有才无处施展,或是得罪了权贵被打压,总之,都是些不怎么“懂事”的人。
柳承志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收回目光,将名单随手扔在桌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殿下想要他们,自去找他们便是。”
“找老夫,有何用处?”
老狐狸。
陆准在心中骂了一句。
面上却依旧平静。
“既然柳相不愿帮忙。”
“那就算了。”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柳相请回吧。”
“记得,早日替令千金备好嫁妆。”
“不日,她便要随本王一同启程,前往辽东就藩了。”
柳承志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怒视着陆准。
“陆准!”
“你别太过分!”
陆准像是没看到他的怒火,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他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竟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
“然后呢?”
“......”
柳承志被这句反问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然后?
然后什么?
按照常理,自己这般动怒,对方要么也跟着暴怒,要么就该服软讲道理,哪有反问“然后呢”的?
这小子......脑子是不是真的坏掉了?
柳承志死死盯着陆准,试图从他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你......你什么意思?”
柳承志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
陆准仿佛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墙边,取下了挂在那里的一柄装饰用的长剑。
“呛啷——”
长剑出鞘,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冰冷的剑光映照着陆准苍白的脸,和他那双死寂的眼眸。
柳承志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厉声警告。
“你想干什么?!”
“本官乃是当朝丞相!你敢......”
陆准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怕死啊?”
“怕死你来退什么婚?”
说着,他手腕一抖。
长剑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掉落在柳承志的脚下。
剑尖直指着柳承志的官靴。
柳承志吓的又是后退了几步,心慌道:“你......”
陆准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要不......柳相,你一剑杀了我?”
“只要本王死了,这婚事自销,本王也不用跑去辽东苦寒之地等死了!”
柳承志脸色煞白,看着脚下那柄闪着寒光的长剑,他的心脏猛的跳了几下。
疯了!
这九皇子是真的疯了!
一个行将就木,被发配边疆的废人,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拔剑,还让他杀了自己?
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柳承志脑中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快走!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万一他真的失心疯,一剑捅过来,自己岂不是死得冤枉?
陆准看着柳承志那副惊惧交加,却又不敢上前的窝囊样子,眼底的嘲讽更浓了。
“不敢吗?”
“你说你,怕死就算了,又不敢杀人!”
“那你来消遣本王的吗?”
“柳承志!本王没时间跟你耗!”
“要么!给本王把名单上的人,一个不少地调过来!”
“再给本王凑齐四十万两白银!”
“要么!现在就滚回去,给你女儿准备嫁妆!”
“让她洗干净了,等着随本王去辽东!”

太和帝的手指,最终落在了殿中悬挂的巨大疆域舆图上。
那是一副绘制精美的《大雍万方舆图》,山川河流,城郭关隘,纤毫毕现。
他的指尖,点在了东北角那片广袤却略显荒芜的区域。
“辽东。”
太和帝的声音带着一种施恩般的威严。
“朕决定,封你为辽王,这整个辽东之地,便作为你的藩国。”
辽东?
陆准那双死寂的眼眸猛地抬起,看向舆图上那个位置,整个人都愣住了。
东北?
把他封到那个冰天雪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太和帝见陆准半晌不语,只以为他是对这封赏心存不满,毕竟那地方苦寒偏远。
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随即又换上“语重心长”的口吻。
“准儿,你莫要小看了这辽东。”
“你看这舆图,论封地疆域之广,诸皇子之中,无人能及你。”
“这,是父皇对你的一片厚爱,也是对你母妃的补偿。”
太和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显得格外“仁慈”。
陆准心中冷笑连连。
厚爱?补偿?
放屁!
辽东那地方,朝廷早就快失去实际掌控力了。
名义上设了个辽东都护府,实际上呢?
遍地都是桀骜不驯的女真各部落,互相征伐不休,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北边有虎视眈眈的匈厥势力。
东边还有个不安分的高丽王朝,时常在边境挑衅。
这哪里是封赏?
这分明就是把他扔到龙潭虎穴,让他自生自灭!
哪个亲爹会把儿子往这种绝地上扔?
摆明了就是让他滚得远远的,死在外面最好,省得碍眼。
可惜啊......
陆准垂下的眼帘掩盖住一闪而过的精光。
他这位“父皇”,还有满朝文武,恐怕谁也不知道。
在后世的历史中,这片被他们视为蛮荒之地的白山黑水,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是产粮的黑土地。
是蕴藏无数资源的宝库。
更是龙兴之地!
女真各部虽然桀骜,却也骁勇善战,是天生的战士。
太和帝以为是把他发配边疆,断绝他所有的希望。
殊不知,这恰恰是把他送到了一个最有可能让他脱离棋盘,自立为王的地方!
他陆准,未必不能在这辽东,当第二个努尔哈赤,第二个多尔衮!
当然,这些心思是万万不能表露出来的。
他必须继续扮演那个心如死灰,时日无多的“废人”。
陆准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压下心头的“激动”与“惶恐”。
他再次跪伏在地,额头触及冰冷的金砖,声音沙哑而悲戚。
“儿臣......儿臣谢父皇隆恩浩荡。”
“父皇厚爱,儿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他抬起头,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感激。
只是那满头白发,更显得他凄凉可怜。
“只是......就藩事宜繁杂,儿臣......儿臣从未接触过。”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带着犹豫和怯懦。
“不知这辽王府的长史、司马等属官......”
“还有这建府、前往封地的仪仗用度,不知父皇......”
太和帝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一个连头发都愁白了,眼看就要油尽灯枯的人,还能翻起什么浪?
太和帝大手一挥,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宽容。
“这王府属官,自然由你自行挑选。”
“不论是六部官员,还是翰林院的清流,只要他们愿意随你前往辽东就藩,朕无不准允。”
话虽如此,太和帝嘴角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讥讽。
愿意?
哪个头脑清醒的京官,会抛下京城的荣华富贵,跟着一个失势、白发、看起来命不久矣的皇子,去那冰天雪地的苦寒之地?
简直是笑话。
至于这建府和仪仗用度......
太和帝沉吟了一下,仿佛在认真思量。
“按亲王规制,建府仪仗,当拨银五十万两。”
陆准的心微微提了一下。
五十万两?这狗皇帝转性了?
然而,太和帝接下来的话,立刻打碎了他的幻想。
“只是,近来国库亦不算宽裕,南边水患,西边用兵,处处都需要用钱。”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样吧,户部先拨付十万两给你。”
“至于剩下的四十万两......”
太和帝看向陆准,眼神里带着一种“考验”和“信任”。
“朕,允你自筹,能筹来多少看你本事,都可以带到封地。”
“这也是对你能力的一种磨练,封疆辽东,非有大毅力、大智慧者不能为也。”
“准儿,莫要让朕失望。”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既给了标准,又设了障碍,还将这刁难说成了“恩典”和“考验”。
陆准低垂的眼眸深处,冷意更甚。
自筹四十万两?
他现在一个铜板都没有,母妃的翊坤宫早就被内务府克扣得只剩空壳子。
去哪里筹?
去抢吗?
这太和帝,果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他死在去辽东的路上,或者死在辽东那片蛮荒之地。
不过对于他这个穿越来的高材生,搞钱对他来说偏偏是最容易的。
但他面上不敢显露分毫,依旧是那副悲戚、绝望、行将就木的模样。
他再次深深叩首,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声音沙哑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
“儿臣......儿臣谢父皇隆恩。”
“父皇......父皇圣明。”
“儿臣......定、定不负父皇厚望......”
他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丝感激,配合着满头白发,更显得凄凉无比。
“儿臣......必竭尽全力,自筹银两,绝不......绝不辜负父皇的期许。”
“母妃那边,还请父皇多多费心!”
太和帝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下了。
不过看着陆准这副随时都可能倒下的样子,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散。
很好。
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废人,还能指望他筹到四十万两?
能活着走出京城就算他命大。
“嗯。”
太和帝满意地点点头,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些许。
“既如此,你便先退下吧。”
“回宫好生休养,准备启程事宜。”
“具体的册封仪轨,礼部会着手办理。”
“儿臣告退。”
陆准再次行礼,动作缓慢而僵硬,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朝着殿外走去,背影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单薄萧索。
直到陆准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太和帝脸上的“慈和”才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走到那副巨大的《大雍万方舆图》前,目光再次落在那片遥远的东北角。
辽东......
官员随你挑?
哼。
他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官员会自毁前程,跟着一个废人去那冰天雪地里送死。
太和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最好死在半路上,或者死在那些蛮族手里。
也免得他背上一个杀子的恶名。

第二天清晨。
翊坤宫的殿门外,几个宫女太监端着盛着清水的青瓷脸盆。
还有温热的早膳食盒,在焦灼地踱步。
他们的目光频频望向那扇紧闭的雕花门扇,脸上写满了担忧。
“这都一整个晚上了,殿下怎么还不出来?”
“是啊,水都凉了,早膳也该用了。”
“殿下昨夜就没怎么合眼,又不让人进去伺候,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
“嘘......小声点,别扰了殿下。”
众人压低了声音,眉宇间的忧色却更浓了。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和帝身边的心腹大太监胡荣盛。
正领着两个小太监正朝这边走来。
胡荣盛面容肃整,步履无声,眼神锐利地扫过门口的宫人。
“都杵在这里做什么?”
为首的老太监连忙躬身回话。
“回胡总管,九殿下在里面照看贵妃娘娘,从昨夜起便不让奴才们进去,水米未进......”
胡荣盛眉头微蹙,目光落在紧闭的殿门上,沉默片刻。
他挥了挥手,示意守在门口的宫人让开。
宫女太监们不敢怠慢,悄无声息地退到两侧。
胡荣盛上前一步,抬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叩叩叩。
“九皇子。”
他的声音透过门板,清晰地传了进去。
“陛下召见,请随老奴立刻前往养心殿见驾。”
门内一片寂静。
胡荣盛耐心地等着,并未催促。
过了片刻,门内终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吱呀——
厚重的殿门缓缓打开。
门后的人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刹那间,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震惊地愣在原地。
门口站着的,确实是九皇子陆准。
可他......他那一头如墨般的黑发,此刻竟变得雪白一片!
满头银丝,衬着他那张依旧年轻却苍白憔悴的脸。
以及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死寂。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生机都被抽走了。
“嘶......”
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陆准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胡荣盛身上。
他的嘴唇动了动,发出沙哑干涩的声音。
“胡总管,前方带路吧。”
胡荣盛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九皇子,心中也是一震。
复杂的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
他轻轻叹了口气,微微躬身。
“殿下,请。”
说罢,他便转身,在前引路。
陆准最后看了一眼内殿床榻的方向,眼神空洞,随即默默跟上。
养心殿内。
太和帝坐在龙椅上,神情带着明显的疲惫,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
显然,他也一夜未眠。
昨天发生的一切,让他心绪不宁。
熹贵妃撞柱,虽未殒命,却也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苏南天那边若是知道了,也不好交代。
更让他头疼的是陆准。
滴血验亲证明了血脉,这小子就不能再按“野种”处理。
可按照大雍祖制,皇子长到这个年纪,就该封王就藩,离开京城。
放他出去,太和帝又有些不放心。
经此一事,这小子心里定然是恨透了他和婉妃。
将来在外拥兵自重,岂不是个祸患?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际,殿外传来胡荣盛的声音。
“陛下,九皇子到了。”
太和帝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宣。”
胡荣盛领着陆准走了进来。
陆准脚步虚浮,脸色苍白,一身皇子朝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
他走到殿中,动作迟缓地跪下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声音嘶哑,透着一股生无可恋的颓败。
太和帝抬眼看去,当目光触及陆准那满头刺目的白发时。
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你的头发......这是怎么回事?”
陆准低着头,声音平静无波。
“回父皇,儿臣也不知,一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太和帝眉头紧锁,看向身旁的胡荣盛。
胡荣盛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在太和帝耳边说道:“陛下,老奴曾听太医院的老太医说过,人若是悲伤忧虑过度,伤及心肺,便会心生死气,导致青丝转白,一夜白头......”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
“此乃心力衰竭之兆,恐怕......”
“恐怕什么?”
太和帝追问,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胡荣盛微微垂首,声音带着几分惋惜,却也恰到好处地传递了关键信息。
“恐怕......时日无多了。”
太和帝闻言,眼中瞬间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亮光!
时日无多?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若是陆准自己活不长久。
那他之前的担忧岂不是迎刃而解?
他脸上的疲惫之色似乎都消散了些许,看向陆准的目光也柔和了些。
“儿臣,不知父皇召见,有何吩咐?”
陆准依旧低着头,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太和帝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宽和。
“准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按祖制,是到了该封王就藩的时候了。”
“昨日之事,你母妃......哎,她也是刚烈,以身自证清白,险些酿成惨祸。”
他顿了顿,摆出一副慈父的姿态。
“朕心中有愧,便想着补偿你一番。这封地,朕允你自己选一个喜欢的地方,如何?”
陆准闻言,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儿臣......谢父皇恩典。”
他声音依旧沙哑的说道:“儿臣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一切听凭父皇安排。”
“只是......儿臣恳请父皇,允准儿臣带母妃一同就藩,让儿臣能在身边侍奉尽孝。”
太和帝几乎是立刻就皱起了眉头,断然拒绝。
“胡闹!”
“你母妃如今重伤昏迷,留在宫中,有太医院悉心照料,才是最好的。”
“况且,大雍并无皇妃随子就藩的规矩,不可破例。”
陆准眼中的那丝微光彻底熄灭了,重新归于死寂。
他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
“那......江南如何?听闻那边风景宜人,气候温和。”
太和帝摇了摇头。
“江南富庶之地,朕早已答应封给十六皇子了。”
陆准又提了两个地方,一个临近运河,水路便利。
一个物产丰饶,民风淳朴。
“那个地方朕许了十四皇子。”
“那里是十一皇子的备选封地之一。”
太和帝一一否决,理由都是早已许诺给了其他皇子。
陆准心中冷笑。
都他妈封出去了,还让他选个屁?
演慈父的戏码给谁看呢?
他彻底放弃了挣扎,再次低下头。
“既然如此,那便全凭父皇做主吧。”
太和帝见他如此“识趣”,心中甚是满意。
他沉吟片刻,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最终,他像是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朕看,这里就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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