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蹲下身,捡起碎片上的编号:2003.7.21。
这是萧寒当年打翻的海鲜粥陶罐,被她偷偷藏起碎片烧成了瓷画。
“赔钱的话……”女孩突然瞪大眼睛,“用这个抵可以吗?”
她扯开衣领,露出肩头的昙花刺青——与何冉锁骨下的疤痕分毫不差。
海风突然变得温柔。
萧寒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停在女孩耳后的疤痕上。
那个位置,本该有颗淡褐色的痣。
“你叫什……馆长!
昙花要开了!”
门外跑来的少年举着单反,额角胎记形如月牙,“这次绝对能拍到全开过程!”
何冉的表情突然鲜活起来:“小屿快架三脚架!
小白去准备直播设备!”
她拎起裙摆跑向花房,发梢扫过萧寒手背时,他嗅到了熟悉的药香。
花房最深处的玻璃罩内,并蒂昙花正在月光下舒展花瓣。
何冉贴着萧寒的耳朵说:“左边叫寒,右边叫冉,我养了七年。”
“为什么是并蒂?”
“当年你送我的那朵,花瓣被我做成标本夹在病历里。”
她指向展厅中央的玻璃柱,泛黄的花瓣悬浮在琥珀色树脂中,“韩屿说这是最蠢的投资,等了十年就为看朵死花。”
萧寒突然单膝跪地,沾着颜料的手从口袋掏出个木盒。
天鹅绒垫子上躺着枚银戒,戒圈缠绕着荆棘与昙花,内侧刻着:2003-∞。
“当年没说完的话……”他抬头时,发现何冉也在掏口袋。
两个一模一样的木盒“咔哒”相撞。
何冉的戒指内侧刻着海浪与画架,她笑得眼泪直流:“萧先生,抢婚是要判无期徒刑的。”
并蒂昙花绽放的瞬间,少年按下快门。
取景框里,小白正偷偷把蓝丝巾系在韩屿手腕,而展柜中的《暴雨初遇》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穿病号服的女孩踮脚吻向修椅人,窗外夏花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