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走。
宴会厅的吊灯突然闪烁,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像极了那年教室窗外的梧桐叶。
“林栀该喝药了。”
我抓起包转身,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
程逾白的脚步声紧随其后,在旋转门前追上我:“当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手按在玻璃上,挡住迎面而来的夜风,袖口露出的手表划痕,在路灯下泛着微光。
我没回答,只是看着他领带夹上的碎钻——和周宜宁手机壳上的,是同一款式。
十八年前的暴雨夜,他用校服布料当雾化导管;十八年后的宴会上,他用钢笔划破谎言。
而我始终没告诉他,撕碎录取通知书的那个傍晚,我躲在楼梯间哭到窒息时,闻到的,正是他校服上残留的雪松香。
回到家,我翻出压在箱底的碎纸片,那是录取通知书的残页。
指尖抚过程逾白当年帮我画的几何图,忽然听见门铃响,猫眼外是程逾白,西装湿透,手里攥着我落在宴会厅的钢笔。
5幼儿园的塑胶跑道晒得发烫。
林栀攥着我的手不肯松开:“妈妈,我要爸爸陪我玩。”
她指的是亲子活动里的“骑马打仗”游戏,隔壁班的小朋友正骑在爸爸肩上笑闹,笑声像串彩色的泡泡,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程逾白的黑色轿车停在园门口时。
我正蹲在地上给林栀系鞋带。
他穿着定制西装,皮鞋擦得能照见人影,却在看见女儿委屈的小脸时,二话不说蹲了下来:“栀栀想骑大马吗?”
我愣住了。
记忆里的程逾白永远脊背挺直,连体育课跑步都像在走T台,此刻却跪在滚烫的塑胶地上,西装裤沾满细沙,双手撑在地上当“马头”。
林栀破涕为笑,咯咯笑着爬上去,小皮鞋踩在他名贵的西装上:“驾!
爸爸快跑!”
他真的跑了起来。
操场边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他背上,西装布料下的肩胛骨随着步伐起伏,像极了女儿绘本里那匹“会发光的马”。
我忽然想起高三那年,他偷偷带我去游乐园,在旋转木马上说:“穗岁,等我们毕业了——”话没说完就被他母亲的电话打断。
此刻他额角沁出汗珠,领带歪在脖子上,却仍在笑着哄女儿:“栀栀抓紧啦,我们要超过前面的小马咯!”
路过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