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水洼,突然说:“今天班会上老陈说早恋就像糖纸船。”
华安看着那抹荧光粉渐渐沉没,路灯在他瞳孔点燃两簇火苗:“那我们就把船焊成诺亚方舟。”
最后一班公交驶过减速带时,杨梦瑶在他掌心写代码似的画圈。
直到下车他才读懂,那是用摩尔斯电码重复的“carbon”。
他们在校门口偷栽的梧桐树下分别,看着彼此影子被月光拉长、交缠,最后被保安的手电筒粗暴剪断。
华安翻墙回宿舍时,摸到裤袋里融化的水果糖。
糖纸上的凯蒂猫图案被体温熨得模糊,像老陈办公室里那堆被撕碎的誓言。
但当他借着月光展开那张数学笔记,发现每道大题解析最后都画着微小的雏菊——那是杨梦瑶在月考卷上独创的签名纹样。
凌晨三点,他蹲在水房洗校服。
洗衣粉泡沫裹着银镯子在水盆里浮沉,忽然听见楼上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杨梦瑶的宿舍在五楼西侧,窗台挂着他们上次买的星云风铃。
此刻它正轻轻摇晃,将星光摇碎成粼粼的铂金色,像某种永不黯淡的约定。
第三章:雏菊标本生物实验室的福尔马林气味被窗外的玉兰香冲淡时,杨梦瑶正踮脚去够顶层书架的高考真题集。
阳光穿过玻璃上陈年的雨痕,在她颈侧烙下流动的金斑,华安看见她挽起的袖口下藏着一串用圆珠笔画的星星,七个一组,像缩小的北斗。
“这道遗传题,”她忽然转身,发梢扫过他摊开的笔记本,“你看,显性性状就像...”铅笔尖在草稿纸上游走,画出缠绕的DNA双螺旋,却在收尾时忽然打了个卷,变成歪歪扭扭的心形。
华安喉结动了动。
他三天前就发现这个秘密——当她讲解难题时,总会在步骤间隙画些小图案。
有时是跃出海面的鲸鱼尾巴,有时是咬住自己尾巴的衔尾蛇,今天的心形边缘还缀着辐射状的短线,像颗毛茸茸的太阳。
窗台突然传来闷响,值日生正在对面教学楼拍打窗帘。
杨梦瑶迅速用《有机化学》盖住草稿纸,指尖还沾着铅笔灰。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栅栏状的阴影,华安数到第七根时,听见她轻笑:“你闻到雏菊标本的味道了吗?”
标本柜最底层的玻璃罐里,去年秋天采摘的雏菊正在酒精里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