纫机踩断三根针踩出来的,是带着大柱在盐碱地里翻了三百六十个跟头翻出来的!”
婶子尴尬地搓搓手,我却看见她围裙兜里露出半截木工图纸——那是王婶偷偷报名学徒班时带的教材。
夜幕降临时,我蹲在台阶上给大柱擦皮鞋。
他手机里播着木器厂的直播,带货小妹正在喊:“家人们!
这把梳子是赵厂长亲手刻的......”屏幕里闪过他耳尖发红的脸,像极了当年我第一次夸他木剑刻得好时的模样。
“后悔嫁我吗?”
他突然开口,皮鞋油的味道混着青草香。
我抬头看他,月光正落在他眼角新添的笑纹里——那是被生活揉出来的温柔。
远处传来机械厂改建的轰鸣,老黄牛在圈里嘟囔:“哞——(今晚有青草吃)后悔?”
我把皮鞋油扔进工具箱,起身时撞进他怀里。
远处的厂房亮着灯,像撒在夜空中的星星,“我只后悔没早点把你从破柴房里拽出来,让你多吃了两年窝囊饭。”
他笑出声,下巴蹭过我头顶。
直播间突然弹出满屏爱心,小妹激动的声音盖过蝉鸣:“家人们!
厂长夫人和厂长撒狗粮啦!”
我看着手机里相拥的倒影,想起那个破落的土坯房,想起第一单卖出的五十块——原来所有的苦尽甘来,都藏在当年那个敢挥起擀面杖的清晨里。
夜风带来玉米地的甜香,大柱的手轻轻拍着我后背。
远处的颁奖礼横幅还在飘动,“最美乡村企业家”的字样被月光镀了层银。
我闭上眼,听见系统最后一次轻响:“人生重启成功,幸福已存档。”
存档?
不,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我勾住大柱的脖子,在他耳边轻笑:“赵厂长,明天咱们去省城开分店吧——让那些看不起农村妇女的人,瞧瞧什么叫‘女子有才财更旺’。”
<他低头吻我时,远处传来母鸡们的夜啼。
这人间烟火里,有我亲手挣来的热闹与安稳——前世的深闺锁不住我,今生的土地却能让我扎根成树,长出最繁茂的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