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灰尘。
“我爸……还是老样子,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家里的事,基本都得我一个人扛着。”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无奈。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坠入了冰冷的深渊。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他确认这一切,还是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窒息和深入骨髓的心疼。
我太了解陈默了,他骨子里是个极其孝顺、责任感近乎执拗到自我牺牲地步的人。
为了他那个常年卧病在床、需要精心照料的母亲。
为了他那个嗜赌如命、留下一个永远填不满的经济和情感窟窿的父亲。
他几乎是用自己年轻的、本该去自由飞翔、追逐梦想和爱情的肩膀,硬生生扛起了一个摇摇欲坠、看不到光亮和希望的家。
这两年,他一个人,在那个或许并不喜欢的小城市里,该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压力?
该咽下了多少委屈和泪水?
该有多么辛苦和绝望?
我想象着他日复一日奔波在医院和那个或许并不如意、只是为了生存的工作单位之间。
想象着他面对母亲病痛时的无助、焦虑和自责。
想象着他一次次被追债、替父亲偿还那些永远还不清的赌债时的愤怒、屈辱与绝望……那些我看不见的、漫长而黑暗的日日夜夜,他一个人,该是怎样咬着牙,攥紧拳头,流着泪,默默地、孤独地熬过来的?
“那你……”我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了,干涩得厉害,几乎发不出声音。
我想问他是不是很累,想问他有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想说我可以帮你分担,哪怕只是一点点。
但这些话到了嘴边,却又被我生生咽了回去。
我们现在,算什么呢?
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心疼?
又以什么样的立场去介入他那早已被现实捆绑得密不透风、沉重不堪的人生?
我的出现,会不会反而给他增添新的负担和困扰?
“……要照顾好自己。”
最终,我只能说出这句最苍白无力,也最不痛不痒的关怀。
这关怀,连我自己都觉得虚伪而残忍。
他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那笑容里掺杂了太多的苦涩、疲惫和无法言说的无奈。
“我会的。”
他说,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飘散在咖啡馆安静的空气里。
“晚晚,”他忽然放下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