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雷霆,当即举起拐杖,狠狠抽打梁律一顿,把他打得下不来床。
又跑去学校大闹,闹得人尽皆知,让老师丢了教书育人的工作,惨淡离开校园。
梁律躺在床上休养时,只觉得眼泪都快流干了,身体的疼痛在折磨他,心里的悲痛也煎熬他。
有时身体发起热,他无知无觉,喊了一夜的妈和姐姐,醒来后,眼睁睁瞧着窗户透不进丁点光线的昏暗房间,感觉快被这漫天孤独给溺死了。
父亲要他反省,要把他性子掰正过来,只让继母偶尔给他点粥水落肚,保证人不饿死就行,继母当然乐意省下粮食。
就这么昏沉沉躺了半月,某天晚上,窗户被人轻轻敲响,梁律支撑起虚弱的身体,双脚下了地,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条缝,让月光悄悄漏进室内。
室外有个人,他满含担忧的目光也随月光潜入。
再相见,彼此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还好吗?”
老师轻声问他。
梁律轻扯嘴角,先是一笑,然后鼻子发酸,干涩几近枯竭的眼睛重又湿润起来。
发了会呆后,他抬手抹去脸上发凉的泪水,向老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老师跟他说:“我买了两张船票,你不是想去香江,找杀害你姐姐的凶手么?”
老师的话语跟随夜风轻拂过他耳边,“我们离开吧。”
像那时候,梁音头也不回,毅然决然离开家里那样。
梁律答应了。
两人牵着手,奔逃在空旷街道中,周围安静得只剩两人紊乱的呼吸与匆匆脚步声。
他们的身影被路边灯光拉得很长,过了不知多久,一片黑暗鲸吞掉两道身影。
在穿越没有光线的路段后,他们到达目的地码头。
迎面吹来湿咸海风,耳畔浪声凄急,沿岸轮船排列如棺,天边一轮孤月将要陷落海里,正散逸清寒之气。
天还未亮,此地已有脚夫在往货船上搬运货物,而客船还未到登船时间,他们只能在原地焦急等候。
老师看出梁律精神不振,手也发冷,便自己搓热了手掌,给他暖手。
“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粢饭糕。”
“钱够吗?”
“放心。”
老师苦笑了笑,安抚好梁律,就离开去找早食摊子。
梁律朝向海面呆坐着,茫然望着天幕由灰蓝渐变紫红,颜色像极了姐姐常穿的一身黛紫香云纱旗袍。
幽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