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堵地宫裂缝。
碎石混着黑蛟腥臭的血沫子往下掉,她啐了口带沙的唾沫,摸到陆昭腰间那截断骨笛突然发烫——笛子眼窟窿里渗出的血珠,凝成她娘生前常戴的翡翠耳坠形状。
“这玩意儿认主?”
白璃捏着骨笛往石壁上磕,火星子溅到陆昭焦黑的羽根上。
他闷哼着翻了个身,露出后背新裂开的青狐纹,那纹路正嘶嘶冒着金烟,活像烙铁烫猪皮。
地宫深处传来锁链拖地声,三百年前钉死玄鸟先祖的陨铁桩子,这会儿正在他们头顶十丈处晃悠。
白璃的赤瞳忽明忽暗,瞧见桩子上刻的狐族密文——正是她八岁那年偷溜进禁地,蹭脏了袖子的那句“焚翼者永堕阎罗”。
陆昭突然抓住她脚踝,掌心妖纹烫得她尾巴毛打卷:“你爹当年就是举着这破桩子,捅穿了我祖父的琵琶骨。”
铜镜碎片从白璃袖袋里蹦出来,镜面映出个戴青铜面具的女人。
那女人正往槐花糕里掺金粉,白璃认得她娘喂药时的兰花指——可镜中分明是陆昭家族祭坛,供桌上摆着七盏用狐尾毛捻的灯芯。
“你们青丘的雾要散了。”
陆昭突然扯开衣襟,心口那朵曼陀罗纹渗出血珠,在空中凝成张残缺的阵图。
白璃的九条尾巴不受控地绞上去,每根绒毛都沾了阵图溢出的金粉,烫得她想起娘亲被剜眼那晚——族老们就是用这种金粉,在祠堂地上画满锁魂咒。
黑蛟的咆哮震塌半面墙,陆昭残翅猛地张开,把白璃拍进个刻满玄鸟图腾的壁龛。
他咬破舌尖往骨笛上喷血,笛子眼窟窿里突然钻出条小青蛇,那蛇额间两点金斑,正是白璃幼年救过的看门灵兽。
“跑!”
陆昭一脚踹飞扑来的双头蛟,自己却被陨铁桩子贯穿肩胛。
白璃的獠牙刺进下唇,血腥味混着陆昭翅膀的焦糊气,酿出股熟悉的槐花蜜味——三百里外那片用玄鸟血浇灌的槐树林,此刻正在玉佩里疯长,枝桠穿透镜面缠住她脚腕。
地宫穹顶塌下来的瞬间,白璃看见娘亲的虚影攥住陨铁桩。
那虚影的赤瞳淌着金泪,嘴型分明在说“傻丫头快走”,可双手却把铁桩往陆昭心口又按进三寸。
陆昭咳着血沫子笑出声,扯断颈间银链塞进她掌心——链子坠着的根本不是平安锁,而是半片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