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装满旧手稿的帆布包。
讲台前坐了五十多个学生,目光不乏狐疑与兴奋。
她写下今日课程的标题:“讲述,不等于完美。”
她开场就说了自己过去的三个身份:“我是一个曾经靠假情侣人设出道的网红。”
“我是一个因为虚构被讨厌过很多次的人。”
“我也是一个现在靠收集别人真话生活的普通人。”
教室短暂安静。
一名学生举手提问:“池老师,如果你知道自己过去很多经历在别人看来是‘不道德’的,你还会选择站出来讲述吗?”
她看着对方,平静回答:“我不是来证明我是好人。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好的人也有讲述权。”
课后,有学生在走廊追上她,小声说:“我爸曾经出轨过,我妈到现在都不让我告诉别人……但我其实想讲一次,不是为了报复,是为了别再藏那么久。”
她拍了拍那女孩的肩:“你可以先写下来,不一定要讲出来。
对你自己讲,也是开始。”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她已经不再需要成为谁的榜样,也不再害怕成为谁的警示。
她,是一个可以让别人安心暴露自己的人。
这就是她最终的意义。
半年后,她正式受聘于沪北传媒大学担任访问讲师,每年开设两个学期的公众表达与女性叙事课程。
而她在课上写下的第一句板书,也成了很多学生毕业致辞里的话:“讲出真话,不是为了赢得掌声,是为了不再害怕沉默。”
同年夏天,《告白》推出第一本纸质合辑《听见她》。
封底没有名人推荐,没有广告植入,只有一句话:“她曾被定义,现在她写下定义。”
而在作者简介那一页,池漾只留下了七个字:“池漾,叙述者。
正在学习。”
⸻有一天,一个陌生女孩走到池漾面前。
她说:“我以前是你粉丝,后来我脱粉了,再后来我关注了《告白》。”
池漾笑了笑:“你不需要解释。”
女孩说:“我还是想说一句——谢谢你不完美过。
那让我也没那么恨我自己。”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她再也不是“被喜欢的那个人”。
她是那个让别人敢面对自己的那个人。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重生——不是摆脱过去,而是与过去并肩,走进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