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噼啪炸响,洞外忽传来马蹄声。
“……林大人料事如神,那蠢公主真信了他就是病逝。”
年轻男声裹着夜风飘进来,我浑身僵住——是林观南的副手。
另一人轻笑:“秋白姑娘可等急了,没了那蠢货的血肉入药,她那的病可怎么办?”
老道突然捂住我的嘴,掌心粗粝如砂石。
血肉?
我身上为了让林观南活命留下的蜿蜒伤痕,竟是都送到了别人嘴边?!
洞外火把渐近,映亮副将手中熟悉的檀木盒——那是我今晨埋在林观南坟前的,里头装着他最爱的松子糖。
“撤吧,狼群把尸体啃干净了。”
副将踢了踢土堆,“可惜,那蠢货的尸首没找见……”黑暗中,老道松开手。
我盯着洞外晃动的火光,喉头涌上血腥味。
原来坟头朝西,招的不是鬼。
是畜牲。
2.林观南说要带我归隐那日,父王的玉玺重重砸在案上。
“临风国正值用人之际,你却要带公主去深山?”
父王眉间的沟壑更深了。
阶下跪着的林观南青衫染尘,背脊却挺得笔直:“陛下,臣不忍见公主再为战报,也不想公主受战事牵连。”
母后猛地扯断珠串,珊瑚珠子滚到我脚边。
她向来厌恶林观南,哪怕他三年来献的计策助我国连夺三城。
“你要想清楚,”父王盯着我攥紧的裙裾,“出了宫门,便再没有温初亭公主。”
我摘下九翟冠时,金丝勾断了鬓角一缕发。
林观南在殿外接住我颤抖的手,掌心有薄茧,是常年执笔留下的。
他说山林里有会唱歌的溪流,有永不凋谢的桃林,最重要的是——没有血染的战旗插到宫墙下。
我信了。
山居第一年,竹屋漏雨时,我还觉得有趣。
林观南举着芭蕉叶为我遮雨,笑称这是“天赐的汤泉”。
他每月总要下山“采买”,回来时带着新打的野味,袖口沾着松脂香。
“山下棺材铺新刷的漆,”他漫不经心掸去木屑,“战事吃紧,连棺木都抢手。”
我竟从未想过,两国交界的荒山里,哪来的棺材铺子。
那个瞎眼的老道士是我们定居第二日闯进来的。
那日我在溪边晾药草,他杵着枣木杖劈开晨雾,独眼像淬了毒的钩子:“滚出我的山。”
林观南咳嗽着从屋里出来,老道的枣木杖突然指向我:“带着你的痨病鬼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