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底有极淡的金色纹路,如同碎金溶于墨,那是神力侵蚀的征兆——她的“保护”,正在将他变成半人半花的怪物。
“别靠近我。”
她听见自己说,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你会死的。”
沈砚冰却上前一步,剑刃垂落,发出清越的鸣响:“比起不明不白地活着,我更想知道真相。
你告诉我,是不是我每世的‘逢凶化吉’,都是你在背后操纵?
是不是我种的曼珠沙华永远不开,是因为花魂在你那里?”
扶疏闭上眼,不敢看他的脸。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第三世,她为了让他活下来,用花瓣篡改了敌方将领的心智,导致屠城十万;第七世,他爱上的女子被花瓣误伤,从此终身不孕……她以为自己在救人,却原来每一次触碰,都是在制造新的罪孽。
“是。”
她听见自己说,“对不起。”
沈砚冰沉默了很久。
当扶疏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背过身去,剑鞘重重磕在书案上,惊起一片灰尘。
他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得可怕:“明日我会去退婚。
你……陪我去春山吧,就当是……给这场劫数,画个句号。”
扶疏想说“不”,却看见他发间新添的白发。
那是今早还没有的,如同落在墨玉上的雪,刺得她眼眶发酸。
她想起第一世他堕入轮回前,对她露出的那个微笑,那时他的头发还是漆黑如夜,眼神却比黄泉的水还要温柔。
“好。”
她听见自己说,“我陪你去。”
窗外的风更大了,梨花纷纷扬扬地落,像一场不会融化的雪。
扶疏望着沈砚冰的背影,忽然想起夜沉渊说过的话:“你以为在种花,其实是在养蛊。”
此刻她终于明白,这朵用执念浇灌的花,早已长出了毒刺,不仅扎伤了他,也将她自己刺得千疮百孔。
春山的桃花还未全开,可扶疏知道,这趟旅程的终点,不是春天。
而是一场注定要到来的毁灭,在那里,她将亲手摘下自己种了千年的花,无论它开得多么艳丽,多么动人,都终将在阳光下枯萎,露出底下盘根错节的罪孽。
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同看着自己破碎的魂灵,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三章 生死簿裂,天道现形景和三年端午,正阳门外的演武场被晒得发白。
沈砚冰握着“惊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