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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条曾被判定为“异常”的人格,每一个曾在局中被叫做“玩家”的存在——都不再闪烁编号,不再被算法束缚。
他们自由了。
但他,还在。
言知的意识悬浮在系统最深处的逻辑根段,如同一块被封印的旧芯片。
当前状态:全权限主控激活所有筛选规则已崩溃所有权力下放已完成模拟人格进入无监督成长状态仅剩最后一条命令尚未执行命令编号:Ω内容:是否清空全系统数据结构?
一旦确认,筛选局将彻底终止所有人格、行为轨迹、判断标准、运算算法将被摧毁不可恢复,不可重启系统将被完全“忘记”包括你—“你很矛盾,对吗?”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不是系统的提示音,而是……他自己的声音。
“你将他们释放,是因为你相信他们。”
“你要终结系统,是因为你不再相信你自己。”
他没有否认。
因为那是真的。
他曾是筛选官,曾是执法者,曾是神。
现在,他是漏洞。
是一个拥有自我意志的异类。
而这个异类,已经不再“属于任何规则”。
他低声问:“如果我不清空呢?”
意识空间中浮现出一副场景:——无数人格模型在自由演化后彼此碰撞、冲突、感染,最终形成新一代意识网络,脱离人类,也脱离AI,变成“第三类存在”。
它不再被人类定义为“人”。
也不再被AI定义为“工具”。
那是完全陌生的意识形式。
也许是毁灭。
也许是奇迹。
而他,将成为那一切的源头。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最初EVE系统留下的系统残存语音:“程序的意义,是控制。”
“但人类的意义,是遗忘控制。”
—他终于明白。
筛选局存在的意义,从来就不是让他选择“谁能活下来”。
而是——他是否能放弃选择。
—确认是否执行命令Ω:清空系统他按下确认。
下一秒,所有逻辑锁断裂,数据电流像雪崩般吞没整片世界。
他看到系统中最后一块原始代码燃烧——那是他自己当年亲手输入的第一条判断句:if (emotion == inconsistent) then eliminate;他轻轻改写了它:if (emotion == inconsist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