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十七岁的宋月笙,一旁站着久违的春夏。
秋深露重,芙蓉酥也比记忆中的更浓甜。
景初七年,九月。
金秋丰收时,君舅突然病倒了。
那日嬷嬷带人破门而入,不容分说便将我押至庶姑院中。
屋内陈设极尽奢靡,君舅待这侧室果真不同。
庶姑倒也非忘恩之人,煎药时发现,重金购得的龙血参竟被换成了劣等殃子参。
因我执掌中馈,她便认定我中饱私囊,立时要动家法。
“姑娘──”春夏急得声音都颤了。
我递了个眼色止住她。
板子一下下打在身上,热乎乎的血顺着衣衫淌到地上。
第十七下的时候,我感觉肉都要绽裂了,这痛楚真叫人清醒。
只是脑袋越来越沉,身上越来越疼,意识逐渐模糊。
大概是要死了,他竟然还没来。
我恍惚间看见了阿母,还有年幼的自己,正缠着她扎秋千。
家仆们三三两两说笑着,春夏在后面推着秋千,我荡得老高,衣角都飞了起来。
远远瞧见阿爹下值回来,手里提着我最爱的芙蓉酥!
我急着跑去迎,险些被衣摆绊倒。
忽然看到裴昭站在院门外,一袭墨色长袍,身形挺拔。
周遭景象骤然模糊,唯有他的身影愈发清晰。
“阿笙!”
他一声冷喝,唇齿间似凝着霜气。
我浑身一颤,自己仍趴在刑凳上,后背黏黏糊糊,没有知觉。
裴昭阴沉着脸,解下外袍将我裹住,打横抱起,我听到他后槽牙咯吱咯吱响。
自那之后,我很久没出门。
据春夏说,那庶弟已被打发到城外庄子上了。
她不解地问我:“姑娘既知是三姑娘四公子所为,为何宁可受家法也不说破?”
那三娘子是个惯会出主意的,我早知那庶弟嗜赌成性。
自掌家以来,他屡次来索要银钱,起初我还周济几回。
可偌大一个家,岂能总替他填那无底洞?
后来他竟拿我阿爹作要挟。
欺我尚可忍,动我至亲绝不容。
我算准了裴昭回家的时辰,唯有闹出大动静,才能叫那祸害除去。
这些时日,裴昭都是亲自来给我换药。
我侧目看着他,烛火轻晃,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眼眸幽黑。
“夫君似乎对这种伤,处理得十分应手”裴昭垂眸,眼底掠过一丝阴寒:“商户之子,阿爹却逼我们走仕途。
书读不好,非打即骂,习惯了,自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