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水溪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点,路边的灯光隐隐绰绰亮成了一排长龙,池暮晚前脚刚下地,身后的男人突然就扣住了她的手腕,语气沉稳,“你受伤了。”
她回头看着他,轻笑,“所以陆先生这是要亲自抱我上去?”
男人抿唇没说话,欣长的身影从车上下来,顺理成章地抱着她直接熟门熟路地进了大门,仿佛这件事已经做了无数遍。
清水溪的低端环境优美,小栋别墅楼也都是复式独栋,英俊的男人步履稳健地抱着她踩上一级一级的台阶,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的夜晚。
温暖的怀抱,炽热的胸膛,还有阔别久远的熟悉的气息。
无一不在凌迟着她的心。
男人将她放在卧室的沙发上,微微俯下身直接握住了她的小腿,温凉的触感吓地池暮晚直接缩回了小腿,有些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不自然道,“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陆希岸看着小女人有些闪躲的眼神,唇瓣挑起了细微的笑意,“我又没干什么,怎么就怕成这样。”
小女人无意识地抿唇躲开了他的视线,“我只是累了,想休息。”
他是没做什么,但是他不做什么比真正做什么还要让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别墅是自动调温系统,这会儿因为有人进来,温度也慢慢地上升了起来,陆希岸盯着那张精致的脸蛋看了好几秒,这才不疾不徐地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丢在了沙发上,“我帮你上完药再走。”
“不用,”池暮晚下意识地反驳,“我自己可以。”
男人欣长的身影站在沙发旁,挽着袖口的的手微微顿住,尾音上扬,“你自己可以?”
那语气和眼神,带着极度的不可置信。
坐在床沿的小女人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语气笃定,“我自己可以。”
“那还是得让我帮你上药,上完药我再走。”低沉的嗓音带着某种不容反驳的意味。
池暮晚咬唇看着他熟络地拿起旁边放着的医药箱,然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下意识地蹙了蹙眉,随即轻笑,“你在监视我。”
如果说这五年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还真是一点儿都不例外。
毕竟她所面对的人,是陆希岸。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纤细的脚踝搭在膝盖上,语气异常懒散,“我还做不到偷窥你的生活习惯这么恶俗的事情,”他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韩黎之前告诉过我你家药箱的位置。”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一个韩黎。
冰凉的药水跟着指腹温凉的触感刚贴在脚踝上,池暮晚直接不自在地瑟缩了一下小腿。
男人的手掌捏着她的脚踝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朝着怀里拉了拉,轻笑,“亲爱的陆太太,我只是在帮你上药,不要那么敏感,嗯?”
她冰凉的脚心直接就猝不及防贴上了男人温热的胸膛,再加上磁性的嗓音里面玩味轻佻的笑,池暮晚觉得自己紧绷的那跟弦,已经快要扯断。
这种温柔和缱绻足以有让女人心动的资本和底气。
她闭了闭眼,桃花眼随即挑起了潋滟的笑容,“那请麻烦陆先生上药不要那么含沙射影,OK?”
男人低低哑哑的笑就这样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他扣着她纤细的脚踝,动作缓慢地将涂抹着药水,这下倒是没有给她挣脱的余地。
池暮晚盯着那双极其好看的双手,不自在地偏开了头。
气氛一时间安静地近乎诡异。
上完药的时候,欣长的身影刚站起来,池暮晚直接收回自己的脚放回了床边,“好了,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单单就这一时半会儿的时间,她赶了他三次。
陆希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白皙滑腻的小脸,放在身侧的双手继而抬起扣住了她的下巴,嗓音轻佻,“这么着急赶我走?”
小女人抿了抿唇,有些无奈,“我是真的很累了。”
是心累。
她微微仰了仰下巴,抬手拨开他的手腕退到了床头,顺带拉过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脑袋,“晚安,陆先生。”
陆希岸看着她颇为滑稽的模样,到底是叹了一口气将被子从她头顶拉了下来,继而捏着她的脸蛋轻笑,“你衣服还没换,妆也没卸,这样睡你舒服吗?”
池暮晚再次拉过被子遮住了脸蛋,“你管我。”
男人低低笑了笑,“好了,我不为难你。”
他直接站直了身形,转身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往外走,甚至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吩咐道,“记得洗漱卸完妆再睡,拖鞋都已经给你放到床边了。”
池暮晚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而她原本在玄关处的拖鞋也已经妥妥当当地放在了床边那个固定的位置上。
原本诡异的气氛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变得空荡,池暮晚盯着那双拖鞋看了许久,到底还是光着脚直接迈步去了浴室。
不该碰的别碰,这是准则。
等到她洗漱出来的时候,手机突然就弹出来了一个微信框,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的烂摊子还没有收拾。
她还没来得及回电话,安言琛的消息就再度弹了过来。
我在你家门口。
池暮晚擦头发的手顿了顿,转身走到阳台,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卡宴。
她站在原地许久,突然就微微叹了一口气。
陆希岸既然能够斩钉截铁地说出没有离婚的事实,自然是不怕她去查的,就算她查了,她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嫁给安言琛。
因为当时虽然是一时冲动,但是毕竟也是她深思熟虑的决定。
可是现在事实就摆在面前,她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步步都是那样艰难。
她捏着毛巾的手就这样落下,好半晌才打了几个字过去。
该解决的总归都要解决,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一个好好算算清楚,将那些本应该安排好的路,一步步铺到敌人面前,不留余地。
她头发没有来得及擦干净,直接匆匆忙忙换了一件长裙就下了楼。
现在已经接近十一点,花园外面的绿植被灯光在墙上打下斑驳的阴影,清风拂过,那些阴影就像是跳动地音符一样雀跃舞动,安言琛看着那些树叶,放在身侧的手却早已经紧握成拳。
女人走过来的时候,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长裙和露背平底凉鞋,茶色的长发尚且潮湿地披散在肩头,身后是昏暗的路灯,怎么看都像是一副美到极致的画。
他掐灭手中的烟,轻轻笑了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池暮晚放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一下,抿唇对上他的双眸,随即说道,“安先生,想必这两次我的意外消失,您应该都知道跟谁有关。”
“所以呢?”男人抬眸看着她素白的脸蛋,“你想说什么?”
他站直身子,漆黑的双眸闪过笃定的意味,舌尖顶了顶上颚,“池小姐,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而且戒指你也戴了。”
“我知道,”池暮晚下意识地咬住了唇角,“可是……”
“可是什么?”
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句话触动了神经,还是压抑的情绪再此时此刻无法抑制,原本温和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暴躁,“他陆希岸有什么资格跟我抢女人,你早在几年前就应该是是我的。”
这样突然起来的情绪,池暮晚是从来不曾见过的。
有些……骇人。
“安先生,”她沉眸看了男人一眼,语气也异常正经,“最近这些日子总是耽误您的时间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不是物件,我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同样我也会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
话音刚落,她就抬起手在他面前摊开了掌心。
男人冷峻的眉眼落在那枚戒指上,眼神复杂,“都决定好了?”
池暮晚点了点头,“是。”
虽然这种异常的情绪和语气额表达跟以往不同,但是池暮晚的的确确是有些生气,因为之前这个男人脸上从来没有过不满。
对,就是不满。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半晌,突然抬手拿起了那枚戒指攥在手里,沉眸看向她,“那我们还算是朋友吗?”
池暮晚自然是面上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温温浅浅地笑,“如果安先生愿意,我们可以一直都是朋友。”
男人的目光灼灼,语气也染上了玩味,“朋友现在很冷,不请我上去坐坐?”
她抿唇解释,“现在已经很晚了。”
“嗯?”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好吧,不过家里可能有些乱。”
对付这种人真的是池暮晚最心累的时候,你不想继续,却又不能得罪,只能冠冕堂皇地赔笑。
而且南阳市那一个人不知道安言琛宠他那个太太到了骨子里,每天都是如影随形,怎么可能过了没几年就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她身上,除了长相之外,还真是找不到别的可能。
本来就想着做了替身也无所谓,最起码能摆脱陆希岸的纠缠,现在看来,还真是明智的决定。
因为她总感觉这个男人今天有些不一样。
池暮晚的观察能力那是及其敏锐的,这是每一个池家人的本能,所以今天的异常,还真是被她捕捉了个干干净净。
最明显的一点,他今天没有带司机。
以她对他的了解,开车向来是由司机代劳的,从无例外。
现在已经算是深夜,刚才下楼的时候走的匆忙,落地窗至今还开着,池暮晚进屋后默不作声地关上窗户,这才转身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我记得安先生喜欢龙井,我这里刚好有前些日子朋友从信阳捎过来的,我给您砌一壶?”
“你还会泡茶?”
池暮晚温和地笑了笑,“略懂皮毛。”
池老爷子这辈子没什么大的爱好,唯一的一点就是喜欢茶叶,每次池暮晚惹老人家生气,第二天一袋好的茶叶就可以分分钟搞定,所以关于茶叶的知识,她还真是知道的不少。
她从角落的桌架里拿出好久不用的翡翠茶具,熟门熟路地清洗,醒茶,冲泡,动作有条不紊却又从容优雅。
安言琛视线落在面前白皙纤细的手指上,眸色骤然暗了暗。
果然就没有这个女人不会的东西。
等到池暮晚将茶杯递了过去,余光却看到了一抹极其灰暗却一闪而逝的目光,也就仅仅那一秒,她的动作瞬间僵住。
男人不动声色地拿过她指间的酒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没想到池小姐对于茶叶这方面也是造诣颇深啊。”
刚才那眼神,仿佛是一场错觉。
池暮晚抿唇笑了笑,“安先生说笑了,您先坐一会,我去吹完头发再过来陪您聊天。”
也没顾男人脸上是什么表情,直接站起身就进了楼上的卧室,甚至忙不迭地反锁了门才微微深吸了一口气。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想起她的手机还在茶几上放着。
她顿时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别墅里异常安静,而且卧室里也并没有传来吹风机的声音,安言琛品茶的动作微微顿了顿,突然唇角就勾起一抹邪佞的笑。
啧啧,聪明的女人还真讨人喜欢。
池暮晚正在房间里火急火燎地来回踱步,突然就听见了敲门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道温和的声音,“池小姐?”
她下意识地后退,结果却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吊兰。
原本挂着的花盆因为偏移直接就砸在了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连带着池暮晚的心脏都瑟缩了一下。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如果她拒绝,她会直接身处险境。
所以这是缓兵之计的最好方法。
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方檀木门,压着嗓子尽量冷静开口,“我没事,不小心撞到了东西,我换好衣服马上出来。”
男人的声音随即传来,“你快些出来,我怕你受伤。”
池暮晚一边答应一边往后退,情急之下直接拧开了身后落地窗的控锁,可是这里距离楼下足足有六米,而且下面还直接是空地,下去绝对是半死不残。
她抿唇环顾了四周,视线最后落在了床单山,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敲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池暮晚一边心跳有些紊乱地缠着被单,一遍说着自己准备好的措辞,“我马上就好了,等一下。”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没有了丝毫动静。
她的心脏几乎是抑制不住地狂跳,却还是手忙脚乱地绑好床单,再三确认无误后,揪着床单爬了下去。
虽然臂力不足,但是六米的距离足够,等到她看着下面只有一米的距离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松了手往下跳,结果突如其来跌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她下意识地转身,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都炸了。
“你跑什么,”男人低低嗤笑了一声,“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下意识地推搡着他的手臂,几乎是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你放我下来!”
原本安言琛是背对着她抱着她的双腿,却突然低低笑了一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雅雅,不要动,我不会伤害你。”
男人原本温润的眸子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神情,仿佛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池暮晚心跳一时之间蔓延到了嗓子眼。
雅雅?
哦,我的老天,这狗血地如同剧本的路数。
她抿了抿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有些试探地开口,“我……是雅雅?”
男人抱着她一路进了屋,将她放在沙发上才摸了摸她的脸颊,脸上带着笑,“雅雅,你听话一点,只要你不逃跑,你就永远是安太太。”
池暮晚下意识地偏开了一下脸蛋,有些排斥突如其来的触碰。
男人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你躲我?”
房间内的气氛近乎诡异,池暮晚盯着那带着戾气的脸庞,忙不迭地摇了摇头,“没……没有,我……我就是有点冷。”
她现在以及十分确定,安言琛有某种心理疾病。
还是无法治愈的那种。
“冷吗?”原本阴云密布的脸色突然带着笑容,“我抱着你这样就不冷了。”
话音未落,男人就直接扣着她的腰肢将她拉进了怀里。
池暮晚内心胆战心惊却不敢做丝毫挣扎,视线不经意落在茶几上放着的手机,脑海中飞快地盘算着现在最有可能逃脱的办法。
良久,她咬了咬牙,仰起脸蛋笑了笑,“老公,我想给你拍张照可以吗?”
男人漆黑的双眸盯着她,“你叫我什么?”
池暮晚眨了眨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双手直接攀上了他的肩膀,语气娇媚,“叫你老公呀,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我想把你的照片设置成手机屏保,你就答应我这个要求嘛。”
安言琛看着那张巧笑倩兮的脸蛋,到底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池暮晚终于得以从他身上下来,也在下来的第一时间不动声色地拿起了手机,谁知在她刚解锁的时候,沙发上的男人突然站起来夺过了她的手机,“我们一起拍。”
“……”
有时候不得不说事情就是如此地不按套路出牌。
池暮晚几乎是僵硬着半张脸强迫自己挤出笑容,甚至还听从男人的要求做了一个恶俗的剪刀手。
讲真的如果不是她脾气好而且安言琛太危险,她现在就可以直接打爆这个男人的头。
拍了好几张照片男人都不是很满意,等到池暮晚已经不耐烦地时候,身侧的男人突然将脑袋凑了过来,唇瓣直接贴上了她的唇角。
画面一瞬间定格。
池暮晚那一瞬间几乎是呆愣的,等到反应过来之后直接一把推开他抢过了自己的手机。
根本无暇顾及那张照片,找到通话记录直接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然后在男人扣住她手腕的同时将手机扔到了不远处的地毯上。
接通没接通,她只能赌一把。
可是她这一动作,却是彻彻底底激怒了面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安言琛扣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她甩进了旁边的沙发里,随即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毫不避讳地扣住了她的下巴,“雅雅,你不喜欢我对不对?你总想要逃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我……”
“嘘,别说话,”低哑的直接打断她的话,“既然你喜欢上别人了,那我不介意让你看看谁才是你合法的丈夫。”
湿热的唇贴上池暮晚的脖颈,那一瞬间,她几乎都要绷不住。
她咬了咬牙,着急地说道,“不是,我没有喜欢别人,我喜欢的一直是你,一直都是你!”
男人的动作微微顿住。
她屏住呼吸乘胜追击,“你看我们不是都已经有落落了吗,她那么可爱,我怎么会抛弃她离开呢,你说对不对?”
安言琛原本满是戾气的眸子突然慢慢平静了下来,低喃,“对啊,我们还有落落。”
“对啊,”池暮晚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先放开我,我们一起去找落落好不好,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再也不分开了。”
原本男人都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腕,结果却不知道哪里碰到了他的逆鳞,直接将她整个人重新扣回了沙发上,“你在说谎!你手上的戒指都没戴!”
可能是失了控,手上的力道已经非池暮晚所能承受。
她吃痛地蹙眉,视线落在自己空无一物的无名指,下意识地咬了咬唇编制着谎言,“我只是把它藏起来,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得好好保存着,要不,”她抬眼看着他,“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戒指拿过来?”
此时此刻,池暮晚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男人不松手,黑眸只是紧紧注视在她脸上,“真的藏起来了?”
“真的!”她忙不迭地地点了点头,“你先放开我,我保证把原原本本的戒指拿过来给你看。”
沙发上都已经一片狼藉,就连之前的茶具也歪歪扭扭地放在桌上,就在池暮晚以为这个男人不会松手时,她的手腕突然就获得了自由。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桌上的翡翠茶壶。
身体机能抢先一步大脑做出了反应,毫不犹豫地拿起那个茶壶砸在了安言琛的脑袋上,滚烫的血迹一瞬间顺着男人的额前留到了眼睑。
池暮晚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抖,却还是忙不迭地后退一步,头也不回地闯了出去。
刚才因为挣扎,拖鞋早就已经不知道被丢在了哪里,现在光着脚,却还是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样跌跌撞撞往前跑。
正值深夜,她跑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看路,前面都是黑漆漆一片,等到她拉开黑色雕花大门跑出去的时候,直接就撞上了一道黑影,那一秒,她的尖叫声几乎都要破喉而出。
那道身影下意识地就将她捞进了怀里,“不要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