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那枚碎片,不自觉攥紧手心,鲜血顿时顺着手际一滴一滴落下。
可他感觉不到痛似的,低声呢喃:
“青栀,你真的斩断它了……”
7.
我带着阿禾离开了。
器物原本靠得便是精悉养护,如今我满目苍痍,破碎惨败,少一块镜片,都能随时要了我的命。
羁灵线要想彻底斩断,被羁绊的器物只能舍弃自己身体一部分。
周翌以为我会怕死,然后因此永远待在他的身边。
可那块碎片告诉了他答案。
器识慢慢涣散。
“青栀姐。”
阿禾从手里幻跳出来。
我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把她变回梳子随身携带。
“阿禾你先走,青栀姐休息一下就来。”
阿禾不肯,扛着我一直往前走。
我们都是没有了主人的器物,如今我和周翌斩断羁绊,一时半会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中途我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阿禾带着我去了哪里。
等清醒,我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你醒了啊。”
闻声望过去,一个男子背对着我俯首在桌案上,一阵霹雳哐当的声音传出来。
他转过身,一只手拿着察镜,一只手拿着毛刷。
“你的镜身破坏得太厉害了,我暂且只能先帮你修补,日后须得找其他有灵性的器身弥补。”
原本裂隙滋生的镜子经他之手,一眼望过去竟看不出一点瑕疵。
我环顾四周,屋子里每层阁台上都摆满了器物。
视线一滞,我盯着角落处一把古琴。
“哦,那是南国前朝皇室祭祀用的长生琴。”
他走过去,随意拨弄了几声,譬如碎金的光影把他笼罩,身姿出尘无比。
恍惚和记忆中那模糊的身影重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