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感觉像被铁棍一样的东西戳得很痛。我后来在地上看到一本被丢弃的旧杂志,这些就地取材的技术估计一般人都不懂吧。”
李岳忠没接话,摸了摸自己的花白头发,说:“造化弄人啊。我们逃离重庆前,如果不是因为我要给父亲守孝的话,你怎么可能还只是我的未婚妻?”
秦念慈愣了一下,回应道:“未婚妻是过去的事。王师傅没嫌弃我的成分不好。”
李岳忠挺了挺胸膛,说:“我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
秦念慈退后一步,低声说:“我又不可能是单身了。”
到底是该不舍,还是不扰?李岳忠曾很是被困扰过一段时间。好几次远远地看着秦念慈在家门口晾晒衣服,当年那个清丽窈窕的姑娘,如今已变成皮肤暗黑、行动迟缓的老妇人,看得李岳忠心中柔肠百结,几欲泪下。
不合适见,比不敢去见秦念慈更能说服自己,毕竟在李岳忠心中,只驻扎着三十多年前,那个随遇而安、性格柔弱,水一般柔顺的秦念慈。
这天晚上,李岳忠简陋而整洁的这间平房室内,三姐正坐在饭桌边和他说话。旁边的地上,分门别类地堆放着各种回收的废品。报纸杂志书籍被细麻绳紧紧地捆扎好,有序地堆放在地上,两侧书立一般卡着两个大小不一,锈迹斑斑的长方形热水器。李岳忠坐在床沿,床上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像部队营房要求的豆腐块那样棱角分明。
三姐说:“你莫怪念慈。她出来后本来说要等你,但大家这么久都没你消息,我们都以为你已经…… 再说,她在国内一个亲戚都没了,后来死活要搬走,说自己成分不好,怕影响我们,关键怕耽误你侄儿参军政审。”
李岳忠剥开一个橘子递过去:“算了,三姐,不说这些了。”
三姐接过橘子放在桌上,继续说:“我们有个校工,三代贫农,她丈夫前两年生病去世了。你总归还是需要找个人照顾。”
李岳忠摆摆手,说:“完全不用。谈不到一起的,每天相处起累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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