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暗袋滑出半张黄符,正是陈宏惯用的血砂纸。
我们同时松手后退。
穿过染坊晾晒的靛蓝布匹时,他忽然开口:“诏狱气窗高三丈。”
我腰间蹀躞带猛地收紧——那根红绳确实够不到地面。
染缸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你坠下来时...苏大人!”
赵峰从巷口闪出,绣春刀柄缠着新换的黄符。
我盯着符咒边沿的齿痕,和前世塞进我口中的血符分毫不差。
苏睿将我挡在身后,“说。”
“陈宏手下出现在大报恩寺。”
赵峰目光扫过我腰间银符,“住持说...说有位女施主捐了金丝楠木的往生牌位。”
我指甲掐进染缸结冰的裂痕,牌位上刻的分明是我的生辰八字。
暮鼓声里,苏睿的佩剑与我的蹀躞带同时发出蜂鸣。
柴垛后闪过灰袍一角,双头蛇纹在夕阳下泛起血光。
我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视网膜开始浮现重影——这是今日第三次动用窥心之力。
“别看!”
苏睿来捂我眼睛的手慢了一步。
那人转身的瞬间,我瞳孔炸开针扎般的剧痛。
苏睿的掌心压在我眼皮上,“再动眼珠就挖出来当炮仗踩。”
血腥味从喉头漫上来。
我咬破舌尖生生咽下,视网膜上残影却愈发清晰——灰袍人腰间悬着的双头蛇铜牌裂了道缝,和前世陈宏踩断我腕骨时掉落的信物一模一样。
“东南角柴垛。”
我揪住苏睿的飞鱼服前襟,“第三块青砖下埋着血符。”
他单手将我箍在染缸边缘,剑鞘挑开潮湿的苔藓。
三指宽的黄符正汩汩渗着黑血,蛇形咒文像活过来般扭动。
“陈宏在炼魇术。”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需要冤死之人的......”苏睿突然掐住我下巴,拇指抹去我鼻血,“庄小姐怎么知道魇术要配生辰八字?”
染布在风里猎猎作响。
我盯着他绣春刀柄新缠的黄符,突然笑出声:“苏大人腰间挂的平安符,用的是大报恩寺的香灰吧?”
他瞳孔猛地收缩。
“可惜住持给的符纸,”我舔掉唇边的血渍,“浸过蛇床子。”
剑锋擦着我耳畔钉进染缸,冰碴簌簌落进后颈。
苏睿扯开刀柄符咒时,黄纸边缘果然泛起诡异的青紫色——那是陈宏惯用的蛊毒。
“戌时三刻。”
他碾碎符纸,“刑部大牢换岗。”
我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