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片冰晶都映着陈水生的脸——他的半截残躯正从深海漩涡中爬出,渔网线缠住我的脚踝:“时辰……到了……”值班室的镜子上结满冰纹。
我跌撞着冲进去,镜中的倒影却比我慢了一拍。
他的右臂皮肤剥脱,露出皮下蠕动的渔网线,无名指上赫然套着那枚空白铜戒。
真实的右手突然传来刺痛,低头一看,戒指已深深勒进指根,戒面浮出暗红的血字:“癸卯年七月十五,新郎陈默。”
监控屏亮起雪花点,十六个画面全变成了俯视视角——我正站在殡仪馆天井中央,头顶悬着一具冰棺,棺内蜷缩着穿嫁衣的林秀娥。
她的右手断腕处粘着我的铜戒,眼眶里塞满珍珠白的卵。
“幻觉……这他妈是幻觉……”我猛掐大腿,却摸到皮肤下凸起的冰晶颗粒。
黑狗在殡仪馆外发出非人的尖啸。
三条黑影正在啃食槐树的根系,树干裂开一道冰缝,腥臭的海水喷涌而出。
母狗的头颅从冰缝中浮起,独眼炸成绿光:“戒指……是锚的钥匙……扔进焚化炉……”我冲向焚化炉,无名戒却突然收紧,戒面的血字渗出黑液。
炉膛内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锐响,掀开观察窗的刹那,几乎瘫倒在地—— 陈水生的焦尸正蜷在火中,渔网线从眼眶钻出,缠着一具无头女尸。
女尸的右手无名指缺了一截,断口处粘着我的铜戒。
“一拜天地——” 馆长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从头顶喇叭炸开,我的膝盖“咚”地磕向地面。
无名戒在指根突突跳动,像一颗畸形的心脏。
剧痛中,无数画面灌入脑海:二十年前的暴雨夜,陈水生将铜戒套上林秀娥的手指,渔网线勒进她的脖颈:“等九个新郎喂饱它……你就能活……” 林秀娥的右手被螺旋桨绞碎,断指裹着铜戒坠海。
陈水生捞起戒指,将她的残躯塞入冰棺:“第一个饵……成了……”画面骤变,老李头跪在值班室,将黑狗的牙齿碾碎混入茶汤。
喝下后他的瞳孔翻成死白色,对着监控嘶吼:“它在茶里产卵!”
焚化炉的火突然熄灭。
陈水生的焦尸爬出炉膛,渔网线从胸腔喷涌,缠住我的脖颈按向女尸。
无名戒猛地嵌入女尸的断指,她的腹腔“哗啦”裂开,钻出成团的河豚卵。
卵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