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斗里装炭。
他停下手里的铁锨说:“这还是孩子呢,毛都没有长齐。”
说完他把两手握成拳头状,然后往两手里各吐了一口水,抓着铁锨,开始装碳。
“嘿,我说老刘,你可别再吐唾沫了,你看这个铁锨都让你磨得和你那玩意一样光滑了。”
说着,他赶紧站起身来,抢过他手里的铁锨,从脖子里扯下毛巾擦着铁锨柄。
“穷讲究。”
老刘白了他一眼说,然后找了一个面比较平整的大块的碳放在屁股下,拿起他的水壶喝水。
“你们多休息一会,我来装。”
三姑父,放下手里的镐头要去拿老王的铁锨。
“小苏,你过来休息会。
日子还长着呢。”
他的同乡老刘叫着他说,拿起水壶递给他:“让你王叔干就行,他身体还有使不完的劲,让他干,要不然他脑子里都是那些和女人的事。”
然后他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三姑父很感激同乡和那个工友,不仅仅是他们合作的很好,更重要的是对他很照顾,也教他技术和道理。
让他很最深刻的是一个道理直到他回到家种地才明白。
那些戴眼镜的都说这些碳是以前的树变得,经过很多年的变化才成为煤炭。
人啊,无论是在上边种地,还是在地下挖煤都没法摆脱这片土地。
哪怕,人死了以后也会埋在地里,肉烂了,骨头烂了,成了化肥,滋养着土地。
人就是生在地里,也是死在地里。
这个树经过那么些年变成了煤炭,现在还能烧了取暖。
这人死了,烧了可就成了烟从烟囱里冒出来完事了。
说到这个的时候,三姑父突然明白了他爷爷和他爸爸说那话:等我死了以后把我埋在那片地里。
也明白了他爸在他爷爷下葬完后对他说的那话:以后我死了,在你爷爷坟旁边起个坟,把我埋在他旁边。
三姑父第一年回家的时候遇到了大雪,整个矿场放假前3天下了大雪,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眼看让会计提前半个月买来的票还有3天,他着急得跺脚。
一年没有回家,没有信,没有电话,他心里知道家里着急。
就这样,他收拾了宿舍,叠好了被子,踏着厚厚的积雪往火车站去。
他背着行李包走了两天一夜,饿了就吃从矿上带着的馒头,渴了就吃路上的雪。
我问他为啥不喝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