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忽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仇人。
“沈青崖,你以为伪造密函就能挑拨我们?”
裴烬忽然咳着笑起来,“你手里的重剑,剑柄刻着的‘忠’字,还是当年镇北侯让我刻的。
他临终前说,若有一日你黑化,就让阿烙用这把剑了结你。”
沈青崖脸色剧变,挥剑劈来。
沈烙本能旋身避开,却在剑锋擦过她脸颊时,看见裴烬眼中闪过的狠戾。
那是种近乎绝望的杀意,仿佛要将过去十年的隐忍一并斩断。
“阿烙,选吧。”
裴烬将萧家军令牌塞进她掌心,“杀了他,或者杀了我,从此你再也不用被仇恨困在这局里。”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
沈烙望着手中的令牌,又看看浑身浴血的两人,忽然想起母亲临死前塞给她的玉佩,上面刻着的 “烙” 字 —— 那是她的小字,意为 “燃烧的心,炽热而明亮”。
“我谁都不杀。”
她忽然将令牌砸在地上,“我要烧了这局棋,连同你们这些执棋人!”
话音未落,她甩出袖中所有毒粉,在三人之间织成一道毒雾屏障。
裴烬与沈青崖同时闪退,却见她趁机跃上墙头,取出最后一枚信号弹。
那是用裴烬的血与她的毒混合制成的 “同归”,一旦点燃,方圆十里内无人生还。
“沈烙!
你疯了?”
裴烬怒吼,试图冲过来,却被毒雾逼退。
她望着他眼中的惊恐,忽然笑了,泪混着雨水滑落。
“十年前,你们都以为我是需要被保护的棋子。
但现在我要让你们知道,我是能焚尽一切的火。”
她点燃信号弹,蓝光映着她决绝的脸,“这局棋,该结束了。”
信号弹冲天而起的刹那,裴烬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冲破毒雾抱住她,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在墙下。
沈烙听见他在耳边说:“对不起,阿烙,我早该告诉你,你父亲用命换的,不是让你复仇,而是让你活着。”
爆炸声响起时,她看见沈青崖惊恐的脸,看见陈九的轮椅在火中翻滚,看见长宁郡主颈间的螭龙项圈终于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先帝遗诏。
热浪袭来的最后一刻,裴烬吻住她的唇,像是要将一生的遗憾都融进这个吻里。
“活下去。”
他说,“替我们看新的天下。”
三日后,新帝登基大典。
沈烙站在宫墙外